第74章(1 / 1)

(' 牙住心中焦急万分,知时序政在地牢中必受非人之苦。 而秋庭桉远在昌州,鞭长莫及。更兼陛下亲令,护城军定不会手下留情。 当年秋庭桉入狱,只是三日,便已然差点殒命,还是时序政费尽半生医术,才将他救回。 十日酷刑,时序政本就伤了根本,哪里能受得住! 帝王之怒,哪里是普通人可以接受的。 十日后,地牢之中—— 时序政被锁住手脚,浑身遍布血口子,本来被季昌宁打扮漂漂亮亮的服饰,如今也被污血浸透。 “三十六道酷刑,竟未能让你屈服?”酷吏冷笑,鞭影再落,旧伤添新痕,痛入骨髓。 时序政已然没有力气出声,只见鲜血从口中汩汩而出,却依旧咬着唇,没有言语。 “陛下命我等审问,竟不想你骨头如此之硬。” 陛下……竟是他授意的,果真是他授意的……呵…… 他一生从未做过后悔之事,最后悔的便是对帝王动了情。 自古帝王多无情,哪怕亲生骨肉,都可随意践踏。 更何况是他这种“叛臣之后”。 酷吏看时序政这般模样,见其依旧不肯招供,不由大怒。 “来人,上大刑!好生伺候!” 宫城门外—— “现下已是宵禁时分,全城禁严,闲杂人等不敢入内!” 护城军站在城门外,严守城门。 闻衡和秋庭桉等人,骑马从远处奔驰而来: “本王入宫有急事禀告陛下,让开!” 闻衡大将军令牌高举,城门打开。 “参见太子殿下、世子殿下,大将军,太师大人!” 化为孤魂,受尽炼狱之苦 就在那鞭影即将吞噬时序政之刻,忽闻一声清厉——“且慢!” 此音如寒冰乍裂,令那行刑之吏手下一滞,面面相觑。 “大监,您怎么来这地牢,这里……” “怎么,奴家来不得?” 牙住看着他们手中的鞭子,又看向被打得血迹斑斑的时序政。 目光落在他身上之时,牙住不由心中抽痛不已,昔日慈祥的目光,如今满是心疼。 “尔等先退下,陛下交代奴家今日好生审一审这人。” “怎么?诸位大人是要违抗陛下的旨意?” “不、不敢……大监自便,我等殿外守候。” 谁人不知,牙住是季昌宁的人,那酷吏自是一个吃软怕硬的,顿时恭敬的退了下去。 待人走后,牙住疾步上前,自袖中取出一精致瓷瓶,内藏疗伤圣药。 “小时大人,皆是老奴之过,一时糊涂,竟在陛下茶中暗施手脚,致陛下心性大变,累及大人受此无妄之灾。” “老奴心中,实是愧疚难当。” 季昌宁一日不松口,谁也救不出时序政,他只能偷偷拿了伤药来,盼望着能给时序政减轻一点痛苦,也是好的。 时序政双目已然迷离,他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牙住心疼的替他抹药,小心翼翼。 “小时大人,您撑住,老奴这就去为您求陛下,您……” 牙住刚抹了一层药,便看见时序政额头上冒出许多冷汗,嘴唇煞白一片。 他忙伸手贴在他额头上,果然烫的吓人! “不行!老奴去求陛下……” 牙住挣扎着想起身,时序政突然开口,虚弱之感,闻者心痛: “不要……” 时序政摇着头,唇边泛起一抹笑意,虚弱至极:“公公,序政……序政不怪您……” “莫要、要自责……这是序政的命……序政认命……” 时序政声音越来越低,牙齿都在打颤。 他知道,自己熬不过了。 他只当是命,他认。 牙住本就是看着他们四个长大,他身份卑微,但四人从小就对他亲近有加,从不把他当做外人。 如今看着时序政被关入地牢受酷刑折磨,却无可奈何。 牙住心中悲恸,忍不住哽咽。 “小时大人……老奴去求陛下,去求陛下……” “咳咳……咳咳……”时序政每咳一声,便是牵连全身疼痛难耐,口中鲜血更似止不住一般…… “公公,我很多天没有……咳咳咳……没有喝过……水了……我想……” 时序政嘴唇干裂,一字一句艰难无比:“我……我想喝水……” “好……好……老奴这就去找水。” 这般情境之下,牙住根本无心思考,他只当时序政渴了,便慌乱站起寻水…… 但当牙住离开牢房的一刻,他突然想起,或许有一人,可救时序政。 他匆匆嘱咐守卫,不得再动时序政分毫,随即疾步而出,直奔裴书臣府邸。 牙住离开后,地牢陷于死寂。 ', ' ')(' 时序政艰难爬起,跌跌撞撞走到审讯桌前。 没有笔墨,他便割破指尖,洋洋洒洒,血书数行。 他没打算活着离开,自他被圈养为宫宠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生。 地牢之内,最是不缺杀人的刑具。 时序政拿起那数天前,把他大腿之肉,生生剜掉的血刀,手微微颤抖。 他抬起头,这地牢真黑…… 黑的,他都看不到生的希望了…… 随后,迅速且精准的挥刀…… “呲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