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1)
(' 时序政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深邃,含笑观察着这少年脸上的微妙变化,轻启朱唇: “我只道你我外出散心,一时忘却归途,此等小事,何足挂齿?” “轻重缓急,个中利害,还需你自己细细思量,权衡再三。” 季祈永立于原地,心中波涛汹涌,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的呼唤声愈发清晰…… “永儿……”,“季祈永——”,“小公子——” “年年——” 季祈永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深吸一口气…… 抖得跟个小筛子似的 “哥哥,我同你回家。” 季祈永拉住时序政的袖口,柔荑微动,眸中满是恳求之色。 “走吧。” 时序政轻笑看向季祈永,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却也不免忧虑,若此刻偶遇裴书臣一行人,恐难以妥善应对。 念及此,他索性不再犹豫,携起季祈永,身形一展,轻功卓越,须臾间已至府邸。 “你师父许你喝酒吗?”时序政将酒壶递给季祈永,季祈永微微点点头,又猛地摇了摇脑袋。 本就是戴罪之身,他哪里敢再喝酒误事。 “无碍,反正今夜不会逮到你就罚,不如尽兴一场。” “或者……陪我一次……” 时序政看着季祈永眼眉,二十岁的季昌宁也是如此,这般相像的样貌,却是截然不同的神情。 “你父皇……在你这般大的时候,只肯埋头书案之中,从不肯陪我好好畅饮一次。” “那时我曾怨怼过他……”时序政自嘲一笑,“罢了……说这些给你这个娃娃听做什么。” “救我之命,我定会以命相报,可我时家满门之仇,我也一定要他偿还。” 时序政将酒壶举起来,季祈永咬了咬唇,终是接过酒壶,对着空旷的夜空仰首喝干…… 月落乌啼,星河寥廓,孤城高阁,青灯寒影…… 秋庭桉自外归来,抬头恰与时序政目光相遇,只见对方挑衅般,摇晃着手中酒壶。季祈永因酒力不胜,早已醉卧时序政怀抱,酒劲儿上头,也难得睡得安稳些。 秋庭桉微微蹙眉,示意时序政赶紧下来。 时序政却是轻轻挑眉,一副“那你上来啊”的模样。 且不说秋庭桉身中余毒未清,就是他身为文人几十年,对这种上房揭瓦之事,从来嗤之以鼻。 真是有辱文雅…… 秋庭桉轻笑,房檐之上,便是有视觉死角的,对着门框,微微鞠躬,师父二字还未出来。 时序政便已经抱着季祈永,从屋檐上,飞跳而下。 稳稳落地! “阿兄诓我!”时序政狡黠的眨眨眼,似是孩童玩闹,颇有一番幼稚意味。 秋庭桉不欲多言,接过季祈永,连一个眼神都未给予时序政,便转身离去。 时序政皆是不满之态,低语道:“有了佳人相伴,便忘却了师弟之情。” 其言虽带玩笑之意,却也透露出几分玩世不恭。 秋庭桉回到屋内,见季祈永难受模样,欲为其煮碗醒酒汤。 刚起身,衣袖却被身后之人轻扯——“此刻是醒是醉?” 他俯身欲察,不料怀中已多了一团软糯的胖娃娃——裴书臣养孩子,果真有隔辈亲的原因。 季祈永被养得甚是圆润,红扑扑的脸紧闭双眼,不知是否沉睡,只一味在秋庭桉怀里乱蹭。 秋庭桉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将脸颊贴近季祈永的脸,这一贴,竟让季祈永安静了下来。 其实,与秋庭桉贴面,是季祈永自小便有的习惯,每当受罚挨揍,总要寻他如此相依,方能感受到那份安心与温暖。 久而久之,也就成两人心照不宣的习惯了。 “你最近很是不听话,你阿翁许是说的不错,该是给你好好立一次规矩才是。” 秋庭桉一手环住季祈永,另一手却也是不留力气,照着季祈永屁股,狠狠揍了几下。 连着立规矩三个字,弄得怀里的季祈永微微发颤…… “下毒害师长、偷跑还敢喝的酩酊大醉,定是要将你好好收拾一顿才好。” 颇为严肃的声音,一朝又被扯回从前的记忆里。 被吓唬住的小崽子,紧紧闭着眼睛,身体却抖得像个小筛子…… 秋庭桉没教过他,自行解决的方法 秋庭桉苦笑,轻摇其首,语中带笑,却掩不住无奈: “身子颤得如此,还要故作沉睡之态?” “睁眼、睁眼师父就会走了……” 秋庭桉感其怀抱之力愈紧,心知他心绪难平。 “我今已上疏于陛下,言你伤势沉重,需在此静养多时,故而……明日不走了。” 语毕,本望能安其心,不料怀中之人依旧紧攥衣角,臂力更甚,竟令秋庭桉有些觉得……勒的慌…… ', ' ')(' 这孩子,有些时候总爱用力过猛。 秋庭桉只得轻拍其背,柔声道:“你倒是与为师说说,这几日何以如此倔强?” “我……我想像话本子上一般,冷着您几日,想您疼疼我。” “狱中他们用树桩撵我,很痛……我无数次都以为是您要杀我。” 季祈永闷声道,他被秋庭桉养的,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甚至连模仿话本子的这种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