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1 / 1)

(' 他开始害怕裴书臣每一次的出现,害怕裴书臣每一下的动作,哪怕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抬手的动作,他都下意识的想跪下请罚。 生活似乎只有罚和规矩,什么都盼不来。 每每入了夜,季祈永便一个人,静静待在屋里,望着门外。 从前还能站半宿,可随着时间,他只能趴在床上,望向窗外,想着:今天会不会有奇迹,师父会不会来看他…… “师父……您为什么不来看我啊。” “师父……永儿好想您,很想很想……” …… 再后来,他只能蜷缩在床上,费力的往外看,看的时间,越来越短…… “师父……您是不是不要永儿了。” 最后秋庭桉依旧没来,他困乏了,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等第二天起来,发现被子上,还有昨日裴书臣用教板留下的血…… 渐渐的……季祈永好似适应了这样高压的生活…… 直到最后三天—— 季祈永行尸走肉般,早早醒来,木讷的洗漱、请安…… “最近表现不错。”裴书臣看向在旁边站的笔直的季祈永,点了点座椅,“坐下吃吧。” “是——”季祈永坐下的瞬间,疼痛袭来,可当他再看向那些饭菜时,不知怎么,竟然没了从前的馋意。 只是麻木的,将那些饭菜送入口中。 吃相很雅,一举一动都透着世家公子的儒雅,可独独那双眼睛里,像是失去了什么。 期待……希望,还是爱—— 他不再解释、反驳,只有顺从,任由裴书臣惩罚。 无论多么荒唐的由,他都接受,他也不哭了,甚至连话也极少说了。 整日里,便只有,“请师爷责罚、谢师爷责罚……”,其余话,甚少听见他肯再说一句。 晚上,他也不再望向那空荡荡的门,他知道不会有人来。 但他也睡不着,身上的伤口,没人给他处,他又不敢私自清,所以就这样忍着…… 等到早晨,他会用衣摆擦擦嘴角的血丝…… 然后在裴书臣面前,装作一切正常的样子……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季祈永觉得——后来裴书臣见他这般模样,倒是渐渐放松了对他的一些“惩处”。 甚至有时会主动教他一些手工,可季祈永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看着桌上自己曾经最擅长的木艺,他也只是机械的跟随裴书臣学习。 “学的不错,确实很有天赋。”裴书臣淡淡的夸赞。 可季祈永却并没有一丝的雀跃,只是有些微微歪了歪脑袋,平静的看了看裴书臣,又看了看手中的木雕。 好似有些不解裴书臣的意思,在脑海里,拼命搜索,“很有天赋”的意思,是夸奖还是讽刺…… 季祈永这些日子发现,自己的思维、记忆退化的厉害,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话,他都要解半天。 索性他也就不爱说话了,多说对错,裴书臣本就不喜欢他,闭嘴显然是个好办法。 只是淡淡的抬手作揖,套着回话的万能公式般。 “是——谢师爷。” 后悔吗? “十五天过去,还想继续留在老夫身边吗?”裴书臣抬手,想摸摸季祈永的脑袋。 季祈永肌肉记忆一般,起身、跪下,重复着公式般的话,“请师爷责罚。” 他甚至都不知自己错哪,但他想着……裴书臣想罚,总归有由的。 许是刚刚自己走神,有些心不在焉,没关系的,已经不疼了…… 是了……季祈永已经不疼了,他好像失去了感知能力。 饭菜也尝不出味道了,视力、听力……也不知是不是……连日板子掌嘴导致的,竟有些看不清东西,也听不清旁人的话了…… 所以,他刚刚根本没听清裴书臣说的什么,只靠平时经验,想着应当是要挨罚吧…… 索性跪下领罚便好。 屋外,风急云涌—— “尚请大人,速速回朝,禀告陛下与大殿下!小殿下如此境遇,心病之患,迫在眉睫矣!” 利将恩言辞恳切,将信封与季昌宁所赠之信物,一并交于午时之手。 忆起七天前,宫廷之外,风声鹤唳—— “利大人,陛下与诸位贵人失联已久,龙颜震怒,忧心如焚。” “陛下念及您尚在肃州,特命您时刻关注几位贵人之消息,切莫让他们遭遇任何险阻,否则,后果非你我所承担!” 季昌宁的圣旨如雷霆般刚至,季阳的午时便如影随形,匆匆而来。 季祈永失踪已久,季阳在宫中费尽周折,终得一线消息,遂急忙派遣午时,如箭在弦,前来肃州寻找。 然他们皆如潜龙在渊,不便露面。 利将恩曾身为季昌宁的贴身侍卫,武艺超群,此时心如明镜,暗藏锋芒。 前几 ', ' ')(' 日,每至夜幕降临,他见小殿下只是呆呆地凝视窗外,目光空洞,心中已觉不对。 又经数日暗访,抽丝剥茧,果真发现问题之所在。 小殿下身上的伤痕,实不能再拖延。 季祈永和季昌宁皆对他有恩,利恩将已筹划良久,誓要趁近日之机,将季祈永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竹林下—— 裴书臣看着季祈永,如此草木皆兵的样子,微微叹口气,他的教育,向来是先严后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