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可你若是胆敢生事,咱家不介意要了你的命。”
话锋一转,那串白菩提子再次出现在了陈菩手中,菩提磕碰的声音响彻在司礼监主殿中,折映着日光,白色的菩提泛出赤色的光,红的好像能滴出血来,衬着不再纯正的白,犹如人的骨骼,看着便令人毛骨悚然。
汝宁王氏世代书香传承,卷墨的斯文温雅流淌在子孙的血骨里,那样的家庭里出了骄阳一样的女儿,却生了一个被挖空了心肝肺的恶狼凶煞。
然而即便如此,陈菩也不可否认父母授与他骨肉里的仁孝与谦卑。
因为仁孝,所以陈菩在善光那里挨过很多打,因为谦卑,所以少年在东厂里忍辱负重了十几年,最终捡着路边的人骨,为自己铺出来了一条路。
这是陈菩这个人好的地方,亦是他一生的束缚。
陈菩就算是再穷凶极恶,也最不可能杀了她。
大抵是因为太过了解,所以惟宁并不惧怕陈菩,她嗤笑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奴希望厂公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莫要忘记,父母血肉制成的羹饼是什么滋味。”
“滚。”陈菩背对着惟宁,双目阖上,几乎是从唇缝里挤出了个字,带着冲天的怒火与杀意。
陈菩话语里冲天的杀意太过明显,惟宁打了个巨大的冷颤,看着陈菩背后宝蓝袍子上那只张牙舞爪的蟒。
话已至此,惟宁无意多留,只是看着曾经
熟悉的背影变得如此冷漠疏离,惟宁有些不习惯,她心中平复了良久,踏着麻木的脚步,离开了司礼监。
或许真正的陈菩就该是如此,从前的那一切,不过是基于她名字前冠以的王字罢了。
云霞渐默,天边斜阳暮晚归。
惟宁从司礼监而出,循着宫道回遗宫,空色已昏黑。
白日里阳烈灼灼烧着人的眼眶,彼时初秋的风却酷似无情般漫卷人的全身,御花园里的百花已凋零,花枝东倒西歪,一波一波摆荡,像麦田里的金浪,残瓣因风而动,在空中翻涌成旋,朱红浅粉,美好却荒诞的出奇。
这样的时景在禁庭里的御花园并不算少,年年都可以见到,起初是艳煞,见多了,不过尔尔。
惟宁搓了搓手,将自己的双手塞进琵琶袖里,脚下步子飞快的往遗宫赶。
好没长眼的小侍女却拎着一个布口袋,揣在怀里匆匆忙忙的跑,一个不妨就与惟宁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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