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2 / 2)

想到此,陈菩的脸沉了沉,伸掌揪出了所在身子后的小橘子,不紧不慢的将那只炸毛的小橘子拢顺:“黑乌是怎么飞出去的咱家不清楚,小公子空口无凭,怎就敢咬定是咱家,不怕正中人下怀?”

“…”

陈菩在献帝身边多年,于朝堂之中也是根深蒂固,楚宪安今日提着这黑乌过来,是想以此来警告。

可听完陈菩这番话,楚宪安落在黑乌上的目光也一滞。

做多了不干不净勾当的人永远无法堂堂正正,疑神疑鬼是常态,更遑论这般被人剥开血肉皮骨的质疑反问。

楚宪安也拿不定主意了,他若有所思的抬目打量了眼陈菩,想从他脸上看出分毫破绽,可却只迎上了那奸宦一如往日的邪肆笑意。

“吃人饮血的滋味不好受,厂公有二心,切记回头是岸才好。”那样的笑太过可恨又太过瘆人,楚宪安抿唇,月白色的袍袖一甩,便离开了司礼监。

月白消散,日照在陈菩的身后,虽窗外是来自冬日的冷,可陈菩仍是觉得颈背后那股子火烧火燎的灼热感。

这样的热让他觉得眼前乌黑发沉,衬的少年那抹高洁澈白的衣角便显得格外刺眼。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1

在陈菩的记忆中,月白是独属少年君子的色彩。

曾几何时,那样的颜色也短暂的属于过他。

可是时隔太久,他已忘记了。

他一个人孤身,日夜依靠别人的血肉皮骨而生,煎熬行至于此,早不该去肖想什么君子孑然,君子独立的超然志向了。

叫天不灵的日子,穷凶极恶的官吏,险些埋骨雪中的卑耻境地,他都记得。

即便如此,他好像还是相信光明兴许能击垮黑暗,曲折顽流,即便光弱似微尘。

他太希望有个人能陪陪他了,哪怕心里没有他,只凭着那句极为攻心的“不要总受伤”,他早已是心动不已。

第90章 090 出去玩

可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早已把锋芒尽藏, 远比那个志向高远,却因囚困于深居,被磨掉了脾性的小公主更明白:多数时候, 以顽流对抗顽流, 才是清世安国之道。

可是她那样脆弱单薄的身躯不足以去伸张这一切...

所以他也不敢道一句喜欢, 不敢念得半句所爱, 小公主经不起世道波折, 他要做很多很多,背弃族人,乃至背弃自己。

这条路的终点甚至有可能还是一池他拼命逃开的幽深泥潭, 可心甘情愿的入泥潭到底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