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肖涵和麦穗,问卦(2 / 2)

大傢伙纷纷探头望过来,果然座位上摆放有一咨零票。

一数,刚好20块。

有人说:“三人车费只要18块勒,你们这是赚了2块钱。”

司机回过头称讚:“这就是人家的优秀品质,我们这些大老粗平日里只想著怎么捞钱,你们看看人家,嘿,文化人就是文化人!和我们这些泥腿子差距忒大嘍。”

甚至有个妇女对售票员说:“我跟你换两块钱。”

售票员不解问:“换钱干什么?”

妇女说:“这可是文曲星腰包里掏出来的钱哦,有福气,我换一张留著,说不得能带来好运。”

老话讲,越落后的地方,越迷信。

这不,妇女一出口,车上的人全都动了心。

没一会儿,售票员手里就只剩2块钱了,这两块钱她打死也不愿意换出去噻,要自己收著的,

要作好记號用来压钱包,財神!

车上发生的事,李恆三人不知道,付习庙到镇上有10来里路,眼瞅著天要黑了,他为了赶时间,左邻右舍打听一番,最后问到一个摩托车出租的。

好吧,人家只是有摩托车,不是专门出租的,准確来说是挖金的,跟隨六都寨那伙淘金客去外面挖金的,贼有钱。

李恆认出了对方,好像对方在新世纪后还开上了劳斯莱斯,长期定居深城。

对方大概三十五六岁,也认出了李恆:“你是李恆啊?”

李恆笑著道:“是。”

对方赶忙掏出一包白沙,散两根给他和阳成,热情说:“认识李莉不?和你们是初中同学,高中在县城一中读的,如今在湘南师范大学读书。”

李莉?

那很熟啊,初中同班3年,成绩又好,来往比较多,能不熟悉么?

湘南师范倒是和邹爱明在一个学校了。

李恆和肖涵互相看看,问:“你和李莉是?”

男青年搓搓双手,自豪讲:“她是我五妹,亲的,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那种。她经常在家里提起你,说你好厉害,在师范大学名气好牛好牛。”

有这一层关係在,得咧,又是一趟免费车。

把肖涵送到镇上后,男青年死活还要送李恆一程,说送他去村里,去上湾村。

天渐渐黑了,想著山路边那两个大坟场,李恆推辞不过也就没瞎矫情了,很是领情,坐著摩托车往村里赶。

回到上湾村已经很晚了,李恆留对方到家里坐会,男青年只是给李建国散一根烟、说几句客气话就走了。

走前,男青年还跟李恆说:“有时间来家里玩,李莉可经常嶗叻你们几个。下次要坐车,就直接来找我,我时间多的是哈。”

李恆乐呵呵道:“好,路上你慢点开。”

大名人回来了,十字路口的人闻讯都赶了来。大傢伙也分不清为什么会第一时间过来?就是凑热闹,就是过来看看,还言语上调侃几句,当吃上李恆带回来的高级纸包时,都是一脸的心满意足。

好不容易应付完邻里,李恆一身疲惫地先是洗个澡,然后上了餐桌。

李建国和田润娥原本是不打算这么早回来的,打算年底和李兰、子、邹娇一起回。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得知满崽要去肖家,两口子是又惊又心里没底,第一时间就买票往回赶。

李恆问:“奶奶呢?”

外面风大,菜容易凉,李建国索性把大门关上,“你奶奶在冷水江,还没去接。”

李恆问:“那怎么不叫大姐和大姐夫一起过来吃?”

李建国讲:“听村长说,你大姐夫外婆过世了,他们一家子这两天都不在家,赶山那边戴孝去了。”

大姐夫外婆离上湾村比较远,走山路都有30多里,要翻过好几座山咧。如果是马路,那起码也有七八十里路。

而两口子也是今早到得家,没比李恆早多少,一直忙著收拾家里,又没电话,根本没时间去联繫大女儿李艷。

问了个寂寞,李恆乾脆不问了,拿起筷子一把菜一把菜往碗里夹,大口朵颐起来。

见他饿得慌,田润娥先是等儿子吃了好一会才开始问:“满崽,跟妈妈说说,你这去肖家,到底怎么回事?”

李恆嘴里有食,含糊道:“电话中不是跟你们说了么,咋还问呢。”

“电话是电话,那时候子在院子里,妈不敢多问,你再说一遍。”田润娥说叻。

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李恆喝口汤道:“是这样“

事关重大,他耐著性子又把魏诗曼去庐山村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听完,两口子面面相,面色都有些严肃,还有几分沉重。

李建国已经没心思吃饭了,放下筷子问:“过一个礼拜,子矜就会和你二姐回来了,到时候你怎么应付?”

“她们俩早就知道,打不起来。”李恆给两老吃一颗定心丸。

何止打不起来啊,现在这俩媳妇可是结盟状態,专坑宋好,目前他是一点都不担心。

田润娥可没他这么乐观,“都在一个小镇,你就不怕传流言语?你让陈家和肖家怎么想?怎么在小镇呆?”

李恆沉默片刻,“明天我低调一点。”

两口子互相瞧瞧,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事到如今,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但总不能不去。

吃饭吃著吃著,田润娥还是不放心,“余老师要来?”

李恆道:“来。”

田润娥问:“她主动的?还是你主动的?”

当然是她主动的啊,我怎么会蠢到邀请余老师过来咧,这不是给自己头上悬一把刀么?

但有句话说的好,上赶的不值钱,李恆怕老两口不像以前那么重视余老师,当即讲:“我主动的,余老师对我帮助很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她什么都不缺。

不过余老师喜欢乡村生活,喜欢吃山野菜,於是趁著寒假,我就邀请她过来呆几天。”

田润娥想说儿子几句,说儿子尽添乱,就不能放到暑假么?

可一想到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最后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临了对丈夫讲:“建国,余老师喜欢吃野味,你去联繫联繫,这几天多买一些回来,野兔、野鸡、野猪肉等等什么样的都买点。”

李建国满口答应。

饭到尾声时,田润娥突然提到了宋妤:“上回听说你去了北大,我让兰兰通知你,带我见见宋妤,你怎么不愿意?”

李恆反问:“老妈,见了宋妤,你会怎么样?”

田润娥语塞。

把最后一口饭扒拉完,李恆起身道:“宋好的事,你们就別操心了,时机到了,我自会带她见你们的。”

从行李箱摸出400元,他出了门。

等儿子走远,田润娥嘆口气:“我就试探性问了句,没想到你儿子还缠著宋妤,我以为有余老师在,会让他收敛点。”

李建国安慰说:“算了,如今满崽名满天下,事事有他自己的安排打算,我们已经做不了他的主,关於他的私生活,我们儘量少问点,免得他嫌烦了,以后不回家。”

田润娥担忧:“儿子本事太大了也不好,以后这么多闺女,非把他榨乾不可。”

李建国失笑:“我观你在外面可不是这样的,说起儿子那个自豪劲,十天十夜都说不完。”

田润娥白了丈夫一眼,然后起身来到神龕面前,先是点燃三灶香、拿在手心弯腰面对列祖列宗排外鞠躬三次,然后插到香壶中,接著开始烧钱纸,嘴里不停为儿子说著好话:

“列祖列宗在上,今天建国、润娥和满崽李恆回来看你们了,平时在京城、在家都没少孝敬你们,你们可要保佑我们一家人啊,要保佑我们人才两旺。保佑李恆事事顺心,尤其是要保佑他的身体,要健健康康,壮得像头牛一样才好,马上就是年关了,我现在有几件事要问问你们,请各位祖宗显灵“

叨逼叨逼一通,田润娥把一咨厚厚的钱纸烧完后,从神龕上摸出一副卦,接著跪在地上向祖宗排位行三个匍匐大礼。

所谓的匍匐大礼,就是四肢著地,额头碰地,身体触地,显得极其虔诚。

三个大礼行完,田润娥念念有词:“肖涵会是我们李家人吗,如果是,就打个圣卦。”

说完,一卦扔出去,卦面一阴一阳,果然是圣卦。

她问:“陈子呢?”

丟卦,还是圣卦。

她问:“宋妤呢?”

丟卦,依旧圣卦。

田润娥捡起卦,问:“麦穗呢?”

向空中丟卦,落地一阴一阳,她脸都绿了。

她最害怕麦穗,因为觉著那姑娘在床上估计能吃人,很害怕儿子身体吃不消。

盯著卦相看一会,田润娥又嘆口气,捡起卦。

她问:“老师呢?”

丟卦,阳卦。

她困惑,再次丟卦,还是阳卦。

第三次丟,还是阳卦。

田润娥问:“难道老师將来不是我们李家人?如果不是,祖宗们帮我请个阴卦。”

丟卦,还是阳卦。

再丟,阳卦。

田润娥对著神龕百思不解,最后试著问:“余淑恆呢?”

丟卦。

好傢伙,这次是圣卦了。

她恍然大悟,要喊全名,喊老师没用,心里这般想著,她再次问:“老师呢?”

丟卦,阳卦。

不信邪,再丟,依旧阳卦。

她捡起卦,思虑半天问:“除了余老师,那混蛋是不是还惹了其她女老师?是的话,请祖宗打个阴卦提醒我。”

丟卦!

两面朝阴,果然是阴卦!

田润娥气急,用力捏著卦,差点把卦捏坏了。

这么知性的余老师都还不满足,还敢在外面惹事是非,此刻她觉得,但凡她有两个儿子,都要打断他一条腿。

烦闷了好久,后面膝盖都跪痛了,她才反应过来,接著继续问:“周诗禾呢?”

丟卦!

一个卦面朝阴,一个卦在地上不停转陀螺,转著转著,转到了墙角,结果竟然立住了。

她眼睛大瞪,打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现象。

不死心,她再次丟卦。

结果这次两个卦面一起转陀螺,转著转著,又转到了墙角落,挨著墙壁立在那。

田润娥再次捡起卦,又要扔时,一直全程旁观的李建国出声了:“润娥,你著相了,不要强求。”

听闻,田润娥身子往下一矮,感觉像费了很大力气一般,“这是什么卦?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李建国则说:“小时候我见过,妈妈曾经打过一次这样的卦,打完就不敢再打了,收手杀鸡杀鸭搞劳祖宗。”

田润娥问:“那我们等会也杀只鸡?”

李建国点头:“我这就去村支书那里买一只回来。”

等丈夫走了,田润娥心里烦躁得紧,总感觉这些圣卦也太那个了,於是问:“各位祖宗,栏里的猪呢?是我们李家媳妇吗?是的话打个圣卦。”

丟卦,两面卦相朝下,阴卦!

不是圣卦!是阴卦!

看到这,她鬆了一口大气。

还好还好!祖宗还是保佑我们的,要是栏里的猪也打圣卦,她会想死的心都有,那她得谢罪了,祖宗肯定是怪罪她了,用卦相捉弄她,

5个!

打了5个圣卦,肖涵、宋妤、子矜、余老师和麦穗。

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女老师。

周诗禾那女娃看不懂卦相,田润娥自动排除在外。

这样也好,那女娃生得太过美貌、家世太大,咱们老李家庙小容不下啊,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田润娥不但没鬱闷,反而有几分开心。

隨后她就脑海中琢磨,女老师?还有哪个自己不认识的女老师?

不过这女老师是阴卦,结果难料谈。

她想著再打一卦问问,但丈夫有嘱託,最后还是熄了心思。

把卦藏到神龕上,田润娥再次大方地烧了一沓钱纸。

列祖列宗辛苦了,打了这么多卦,肯定要把他们兜里塞满才行。

从家里出来,李恆沿著马路往上走,沿途碰到邻里乡亲,那是口几清甜一个劲打招呼,村里人太多,一路上脸都笑僵了。

路过张志勇家时,发现大门紧闭,老勇他爷爷奶奶不见了,院里也没了往日的繁盛,没有狗,

没有鸡鸭鹅,连带鱼塘都是乾的,估计是漏水没人管理。

他问旁边的邻居:“六,志勇家没人?”

六婶端个大菜碗在吃饭:“没人,两老的躲到外面去了。志勇妈妈回了娘家,听说在闹离婚。

至於缺心眼他爸爸那个挨千刀个,已经扬言不回来了,有人讲,这个杀头的在外面有4个私生子女。”

两人说话时,隔壁寡妇出来了,手里拿著一捆鱼草,估计是去鱼塘投食。

六婶压低声儿讲,“看到没,张志勇他爸爸那么多头,其他的都还联繫,就这个没要了,估计下面都生锈咯。”

李恆:““

农村妇女好多这样的,说话好好的,动不动彪句荤段子,他都见怪不怪了,又聊一会后,继续朝前走,很快就到了刘家。

进门就看到刘春华母亲在院子里除草,用小锄头抠石头缝里面的草,听到动静,她回头望。

待瞧清是谁时,刘母瞬间直起身子笑著喊:“哟,大作家回来了,是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

李恆喊:“婶子,吃晚饭了没?”

刘母放下锄头,慌忙请他进屋,又搬凳子又倒茶,临了还把珍藏的一些果盘放他跟前。

做完这一切,刘母说:“家里简陋,不成敬意,大作家你不要嫌弃。”

对方是镇上中心小学的小学老师,说话做事比一般农家妇女强不少。

李恆道声谢谢,象徵性地拿了一个桔子剥皮。

刘母也找个凳子,挨著不远处坐好,然后小心问:“四妹是不是在沪市?”

刘春华是刘家老四,平时大家喊四妹,

李恆抬头,“婶子知道了?”

刘母瞄眼门房外,点了点头:“她前夫来家里闹过,说四妹跟著缺心眼私奔了,去了沪市。”

李恆皱眉:“闹过?不是离婚了么?”

“是离了,但据说缺心眼把对方的左手打断了,不服气,可又不敢找张家麻烦,就只能找我们这种老实人家出气了。”提起这事,刘母也觉得不光彩,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显然这半年她在村里並不好过,各种版本的流言蛮语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李恆问:“后来呢?”

刘母说:“老大老二喊亲朋好友和对方打了一架。对方来了4车人,有7个受伤。老大老二也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

老大老二指刘春华两个哥哥。

农村为这种事打架实属再正常不过,李恆从小就见多了,或者说,他初中就是这么经歷过来的。

犹记得那时候初一,几十人纠集是常事,双方都上百的他也见过,把一个山头都占满了。

怎么说咧,这就是邵市的风气吧,个个彪悍得很,你不强就天天被欺负,只能被迫变强。

听,应该是说是八十年代的风气。后面隨著改革开放,很多人去外面务工了,心思都在赚钱上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才渐渐退出歷史舞台。

李恆问:“谁贏了?”

刘母说:“打过两架,我们都贏了。亲戚朋友和邻里帮衬不少。”

贏了就好,对方估计也不敢再来找事了,李恆当即略过这话题,回答说:“春华姐確实在沪市,如今还怀有身孕。”

“身孕?谁的?缺心眼的?还是她前夫?”刘母內心如同波涛汹涌,不自觉站了起来。

李恆回答:“老勇的。”

按照刘春华的嘱咐,接著李恆把她和缺心眼在沪市的事情大致讲了讲,末了说:“婶子你不用担心,如今两人开了粉麵馆,生意好得很,还商量著来年开春请人手帮忙。”

听到帮忙,刘母身子略微前倾,问:“你看我过去帮忙怎么样?”

李恆惊讶:“婶子不教书了么?”

“马上退休,还过半年我就到了退休年纪,要是可以,我能和领导提前申请退下来,应该不是难事。”刘母平素和领导关係不错,她娘家大哥也是体制內吃饭的,虽然职位不高,但基本的人情关係网还在。

这也是刘春华高中毕业后,能去部队当兵的原因,因为有一定的社会关係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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