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沈怜枝还记得陆景策的话,他说他爱自己,他喜欢自己,所以不急于这一时——

只是有时想着陆景策,表哥的脸又总是在头脑混沌时变幻,变成另外一张英俊锋利的面孔……譬如现在……

“啊!”怜枝惊恐地大叫,从兽皮上坐起来又恼恨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他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有些羞恼。

他明明这样讨厌斯钦巴日,偏偏这幅身子还记得那小蛮人为他带来的种种欢愉。

怜枝又不由得会想起了先前印在自己颊侧的那个湿漉漉的吻——他忽然惊觉,原来斯钦巴日离开已有月余。

沈怜枝心烦意乱,混沌着披上衣袍爬起来,本打算去外头吹吹风,却正好撞见从外头赶来的小安子。

小安子是疾跑来的,呼呼地喘着气,嘿嘿笑着,像往日那样将一封信筏塞在怜枝怀里,怜枝惊喜地睁大眼睛,赶忙接过,“这回这样快!”

信筏拆开,里头照例两张纸,沈怜枝看完陆景策的,如往常一般丢进烛火中,见信纸烧尽了,才去展另一封皇姑的信。

只是还不等看清第一个字,却听得王帐外骤然传来一阵喧嚣,不知怎么的,怜枝眼皮儿直跳,心慌的厉害。

他直觉不好,还不等将手中的信藏一藏,帐帘便被人粗鲁地掀开了,怜枝慌张的抬眼去看——只见紧绷着脸的苏日娜怒气冲冲地站在前边,后头还跟着一大帮夏人。

身边……身边好似还押着人,怜枝不慎瞥到那人的脸,而后倏然睁大眼,心道不好———

那被押在地上的人,赫然……赫然就是替他送信的那个夏人!

第21章 细作

若说先前苏日娜站在沈怜枝面前时,他还有如踩在云端之上,浑浑噩噩神思恍惚,那么此时此刻被反剪着双手押在这么多人面前后,沈怜枝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闯下了何等的弥天大祸。

苏日娜手底下的侍仆用硬如石头的膝盖骨压着他的背部,沈怜枝两条手臂已无知觉,两腿亦跪麻了。

怜枝菲薄的胸膛几乎紧贴在地上,胃里一阵一阵痛的难受,活像有根棍子在搅。

苏日娜的穹顶中站满了人,怜枝虽说一个都不认得,可只肖瞧他们不论男女,身上的胡服皆比寻常人华贵,且那脑袋上不是插色彩斑斓的翎羽就是戴宝石的,也该知道他们都是大夏贵族。

这群大夏贵族压根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哪怕身为阏氏的沈怜枝如此狼狈地跪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没有半分的惶恐,只是冷眼旁观——

说到底,还是没将远道而来、身体有异的怜枝放在眼里。

除了这群人,帐内帐外还站满了身抗大刀、抑或手执长鞭的大汉,估计是苏日娜手底下行刑的侍仆,一个个凶神恶煞,恐怖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