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楚容看他臊眉耷眼的模样,想到了弟弟楚逍也是这般,有什么事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于是出言安慰道:“等开春后,兰池宫的花草一开,也是一样好看的。”

小新子一扫沮丧,附和道:“大人说的对,咱们宫里的景色是整个燕宫最好看的,绝对不比那什么檀宫差。”

俗话说傻人有傻福,他白天刚为这事小小的伤心一番,晚上谢玄来兰池宫时,说月底去昭宁寺祭祀祈福,要带楚容一同前往。

一听可以出宫,小新子两眼放光。

楚容却很是抗拒。

谢玄见状,理直气壮的说:“这两年你大小病不断,身子大不如前,去拜一拜,寻求佛祖庇佑,去去身上的病气。”

“还有,”他靠近楚容,低声道,“南山的梅花开的正好,朕想让你看看,与你一同....”

楚容皱着眉打断,不容置喙道:“不去。”

谢玄一愣,眼看着又要发火,李福泉忙劝道:“陛下,楚大人的意思是,外面天寒地冻的,您去南山赏梅,万一着凉了,有损龙体。”

谢玄斜睨了这老太监一样,李福泉察觉到他的不悦,立马转头劝起了楚容:“楚大人,陛下也是一番好意,您每次生病,陛下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过年的时候还吩咐昭宁寺为大人在法华殿诵经祈福,保佑大人一整年平安康健。大人也应去还愿,拜一拜,权当是答谢佛祖。”

楚容淡淡道:“事在人为,与其求神问佛,不如检省自身。”

谢玄听懂了话中隐含的埋怨,心虚中带着些无端的恼怒。

楚容的身子变成这样,他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两年前楚容刚进宫,便被他关进一处人迹罕至的宫殿。谢玄原本是想与其好好相与,无奈楚容太不近人情,碰了几次璧后,他便没了耐心,将楚容日夜折腾。

那宫殿许久不曾有人住过,虽重新打扫修整,但地龙时好时坏,殿内尽是空旷寒气。被派来伺候的小太监有心折磨楚容,平日殿内冷成什么样都不管,只有谢玄来时,才会卖力的将地龙烧到最热。

楚容那时寒气入体,加之身心俱疲,意志消沉,病倒后终日高烧不退。后来谢玄知道了太监们的小把戏,大发雷霆,当即赐了杖杀,又让楚容搬去了精心修葺的兰池宫。

自那以后,他的身子就埋下了病根。再后来,显德皇后去世,楚容伤心欲绝,又大病一场,整整烧了半月。太医日夜守在殿外,寸步不离,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怕楚容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小命不保。

好在最后楚容平安无事,只是身子大不如前。这几年稍微不注意,便会病倒。

谢玄沉着脸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你这是在怪我?”

楚容轻轻别过脸,并不答话。

谢玄刚要开口,忽而想起什么,道:“我在昭宁寺为赵皇后求了一个牌位,你快两年没见她,不想去上柱香,尽尽孝心?”

楚容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当年他得知母后病重,一直想回去看望,谢玄再三阻挠,只派太医前去诊治。直到母后去世,他都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因着这事,楚容整整半年都没和谢玄说一句话。

谢玄许是有些愧意,派人将赵皇后的棺木移至昔日楚国皇陵,并以皇室的规格厚葬,与楚王孝阳帝同穴而眠。

如今他远隔千里之外,每到赵皇后忌日之时,不能亲自探望,只能在心中默默缅怀尽孝。

见楚容脸上似有动容,谢玄挑了挑唇。果真,楚容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应下了。

第6章

昭宁寺坐落在京郊的一座山腰间,隶属于皇家寺庙。平日里慕名而来的香客络绎不绝,今日却不同以往,山道上极其清净,一路走过来都没什么人。

马车辘辘压过光滑的青石板,一路静悄悄的,偶有飞鸟从山林中振翅而出,渐渐消失在蔚蓝的苍穹之下。

楚容收回视线,沉默的看着沿途的景色。许久没出宫,这宫外的一草一木都别有韵味。

小新子也是兴奋不已,在宫里闷久了看什么都新鲜,一路眼珠转个不停。

没多久,马车停在了寺庙静僻的侧门前。台阶上站着几个和尚,为首的那个僧人穿着明黄僧袍,慈眉善目,看着很是亲切。

他打眼往车上看去,车帘掀开,竟是下来一位容貌堪称绝色的男子。那身段,气质皆是上乘,说是神仙下凡也不为过。

僧人不敢怠慢,立马带着两个小沙弥走上前:“阿弥陀佛,敢问可是楚施主?”

楚容:“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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