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谢玄又怒又急,又拿起一个茶杯狠狠扔在李福泉脚边。李福泉猛然惊醒,急忙跑出去请太医了。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进去没半刻钟,因找不到解决办法,又被谢玄拿着茶杯砸出来了。章淼怀疑,若非皇上这会不能说话,否则一定要喊着砍了他们的脑袋。
想到自己食君之禄,竟束手无策,毫无办法,心底不由有些羞愧。
殿内,楚容冷眼看着满地狼藉,吩咐让王新打扫干净,再去库房拿新的茶具花瓶给谢玄继续砸。
小新子一边打扫,一边心道,楚大人虽看着冷漠难以接近,实则对他们下人很是宽宥温和,没想到这会竟下这么狠的手,直接把皇上毒哑了。
不过皇上有时候说话是不好听。他看着楚容悠闲镇定的模样,又想,这若是换一个人这么做,早就被拉出去砍头抄家,诛九族了。
这三日谢玄对外称感染风寒,既不上朝,也拒见任何人。其他人也就算了,饶是贺兰旭也见不到,这引得不少臣子好奇至极,就算感染风寒也用不着谁都不见吧?
谢玄嗓子恢复后,开口说的第一话便是:“楚容,朕真没想到你也会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彼时兰池宫中海棠开的正艳,楚容正在廊下照料那几盆吊兰,素衣玉冠,风姿绰越,他听着谢玄咬牙切齿,谴责愤怒的语气,神色坦然:“要说下三滥,谁又能比得过你?”
谢玄步步逼近,凝视着他:“你就是料定了朕不能把你怎么样。”
“君子之言,洋洋盈耳。小人之言,谄媚无骨。乡野之言,鄙陋不堪。或好或坏,都尚可一听。至于你,谢玄。”楚容擦完手,将手绢放下离去,“你还是不说话最好。”
谢玄听出他口中的讥讽,怒道:“你敢骂我?”
竟然说他连那些粗鄙的乡野之人都比不上?!
谢玄下意识拿那几株盆栽撒火,想到这是楚容精心照料许久的,若弄坏了,楚容虽嘴上不说,必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他吸了口气,硬生生忍住了。
*
翌日上朝时,督察院将魏礼民近些年的罪行整理上奏,谢玄手段狠厉,毫不留情,凡是牵涉其中的官员降职的降职,关大牢的关大牢,就连高裕都被请去了都察院。
一整个上午马正都提心吊胆,吓得魂不守舍,连旁边人说话都听不见。他下朝回家后连饭都不来不及吃,一到天黑,就连忙让人备轿去相府。
为掩人耳目,马正特意让轿夫走的窄巷,小巷内安静如斯,他坐在轿内依稀可以听到街上走夫贩卒响亮的叫卖声。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上熙熙攘攘,酒楼茶坊内也一番热闹景象。马正却无暇顾及,他满脑子都是高裕被都察院请去问话的事。薛相不是说,他会处理吗?为什么高裕还会被带走?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他急切的想到相府问个明白,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催促轿夫走快些。
哐当——
马正猛地撞到了额头,疼的抽气,他唰一下掀开轿帘,骂骂咧咧道:“瞎眼的奴才,怎么看路的?”
骂完,他才发现前方停着一辆马车,几乎把巷子堵得死死的。他气不打一处来,还未开口,便见一俊秀的年轻人从马车上走下。
他手拿折扇,眉眼含笑:“马大人,好巧,这是往哪去?”
天香楼 二楼包间
马正自坐下后就搓着手,眼睛不停的往四周瞟,谁能想到他在去相府的路上碰到了贺兰旭,又莫名其妙被他“请”来酒楼吃饭。这贺兰旭乃当朝新贵,还是皇上的心腹,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和自己吃饭?他想干什么?
另一边,贺兰旭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马正,即便他极力掩饰,贺兰旭还是看出了他眼底埋藏的恐惧和不安。
直到上完最后一道菜,小厮关门而去,贺兰旭粲然一笑,拿起酒壶给马正倒了一杯:“这竹叶青是天香阁的珍品,外面喝不到,马大人尝尝。”
马正诚惶诚恐的捧住酒杯:“谢贺兰大人。”
贺兰旭脸上一直挂着温润无害的笑:“只是单纯吃个饭而已,马大人不要紧张。”
马正挤出一个笑:“贺兰大人说笑了,我...我不紧张。”
贺兰旭笑意更盛,他指着马正面前的菜道:“这青萝卜丝鲫鱼羹用的鱼是今早特意从苏州运来的,还新鲜着呢......”
贺兰旭洋洋洒洒的介绍着桌上的菜,马正面上赔着笑,实际根本没听进去。贺兰旭讲完菜,又开始扯一些无关痛痒的闲事说笑,好似就是来找他闲聊的。
马正心里像被油煎一样,在听了贺兰旭闲扯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忍不住了,汗颜问道:“不知贺兰大人找我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