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说完他忘了田辛的嘱托,起身要走。

可他根本没能起身,小臂就被一只如铁钳般的大手死命地扣住。陆承安出其不备,脚下被椅子腿绊住,猛地跌坐回去,身体还往景尚那边倾倒。

病号服底下的烧伤纱布洇出一小片粉水,是刚开始向往空气朝外面渗出的鲜血,景尚却毫无所觉,手指愈发得用力。陆承安脸色微变,正要说小心伤口,突然啊地一声低呼出来,上半身趴下去软倒在床沿。

“啊......疼......”陆承安的腰身被景尚捞过去梏按住,他疯狂地抖起来,小声吸气说疼时却听不出有一点疼的意思,跟撒娇差不多。特别是他嗔怪地瞪向罪魁祸首景尚时,更像调情撒娇。

景尚垂眸,看到那截从衣服底下露出的窄腰不是白皙的,漂亮的,有吻痕咬痕的,而是满目的青青紫紫。

条状、板状的伤害。干涸的淤血,翻肿的皮肉。

“你干嘛?!”陆承安把衣角拉下去,怒吼着道,“你劲儿大了不起是不是!你生气就要用强吗?好,我知道了你现在能做流着血不要命也能做。你厉害行不行。但是我不想你放开我!”

“停止游戏?”景尚的眼睛开始盯着陆承安愤恨的脸,表情淡漠,“陆承安,收回你这种无聊的想法吧。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你只是一个泄欲工具。”

他用曾经在陆承安头顶埋头狠干想要吃人的眼神,在光天化日的病房里面重新把他锁在瞳孔深处,说得直白又下流。

景尚冷笑道:“只要我不喊停,你连高.潮都得被我控制。”

第44章

“疼死了, 你干嘛呀!”陆承安掐他桎梏在自己腰侧如铁钳般的大手,前身下趴,胸腹压着床沿,受委屈似的谴责道。

食指和拇指中间揪着景尚的一点手背皮肉, 指甲相抵紧紧挤压, 有种塑料的质感。被掐住的皮肤迅速失去所有血色变白, 仿佛要被陆承安剜掉块肉。

这就是他反击的方式。语言要脏,动作要狠。

陆承安冷呵道:“是啊,你是什么人啊, 牧元帅和景叔叔的独子。娇生惯养, 大少爷——呵呸!大小姐。一身公主脾气。你不让我释放的时候, 我哪里敢释放啊。哪次不是我求你?我知道你最喜欢看我难受, 最喜欢看我求饶的样子。大小姐如你所愿还不行吗。既然我没资格喊停,那我求你下次轻点行不行。姓景的我告诉你,你就像一个疯狗打桩机, 技术不好还硬要往里怼,知不知道你活很烂啊。”

他一巴掌打开景尚的手, 掐他都嫌脏自己的手, 恶心巴拉地说:“景尚, 你就是个傻哔!”

“呵, 他这么骂你, 你都没什么反应和表示吗?”牧寒云从病房门口闲庭信步地走进来,硬邦邦的军靴底踩在光可鉴人的干净地板上,带来一股肃杀之意。

不知道已经在外面待了多长时间,说不定从景尚说陆承安没资格喊停的时候就在了。

他伪装成无声无息的偷猎者,永远藏于黑暗中,静心等待着脆弱的猎物露头、落网。否则他语气里的些微失望之意没法解释。

陆承安脊背瞬僵。

这一刻, 景尚制住他的双臂没松开,反而勒得更紧。僵硬的四肢不协调,像一块还没有打造出根基底盘的冰雕,稍微一碰就能摔倒在地,摔个七零八落。所以景尚的胳膊往他那边勒了勒的时候,陆承安没控制住躯体,不由自主地往那边倾倒。

身下的凳子刮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刺拉”声响,陆承安脑袋咣地撞进景尚硬邦邦的胸膛里。

如果不是景尚在他撞过去的那一刻猛地松手,再猛地把他甩向地板,力气之大仿佛在要他的命,陆承安都要怀疑刚才那个举动是景尚想保护他了。

动作牵扯过大,景尚的伤口肯定被撕裂了,病号服底下的医用纱布渗出更多的血洇湿衣服表面,像经过风吹日晒而氧化的铁锈一样斑驳、丑陋。

他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因为疼痛没说出来。隐忍地蹙眉。

“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我牧寒云的儿子可以被一个小垃圾这么说教。”他走到床尾,冷漠地看了眼跌跪在地,似乎是被他的来临吓到,因此不敢抬眼,不敢说话的陆承安身上,觉得颇为有趣,侧首对旁边跟他一同进来的景慈说,“平民不敬,可以当场射杀对不对。你说呢景慈。”

没有人回应他。景慈疲惫地阖眸,右手摩挲着左手腕。阳光从病房朝南的那扇宽阔的采光窗户里漏进来,把脚下的地板连同一部分床尾框成一个斜斜的长方形。

牧寒云站在光照里,脸上独掌大权的恶劣与对生命的蔑视无所遁形。景慈站在他旁边、光与暗的交界处,垂眸凝视脚边的光亮,如神般圣洁。

他左手腕的黑色环镯仿似是活着的、有呼吸的,表面有像水一样流动的流光溢彩的颜色。

只有在阳光下面,黑色才不是黑色。

牧寒云道:“景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