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可惜,下面是楼下,不是大地。

陆承安像夜晚露营般,当作自己躺在草地上面,静待流星降临。他脑袋歪向左肩膀,微微眯缝起眼睛,迎着窗户那里强烈的光线,看向病床上的景尚。

真奇怪,他明明已经抬起了眼睛,也冷漠地看了过来,但陆承安还是觉得现在的他像景慈。

“我知道牧元帅为什么那么讨厌我。”陆承安在景尚愈发冷淡、仿佛在问“笑什么”的眼神里更加肆意地轻笑,悠悠说道。

“你父亲这么讨厌我,是因为我爸爸勾引他没成功又去勾引景叔叔。”陆承安言笑晏晏,对这个答案相当满意,“牧元帅气性可真大呀。我没出生之前的事情,还能这么耿耿于怀。”

他欢快地坐起来,盘着腿身体前倾,眼睛始终弯弯的,像对爱人撒娇那样把下巴放床沿上说话:“他生什么气啊。虽然我是我爸爸的孩子,虽然我也在勾引人吧。但我又没勾引他......”

陆承安舌尖舔唇角,粉红色的,暗示什么似的,提醒景尚他们发生的荒唐,那时候他舌头都被景尚拉扯搅弄得没了知觉。

“我勾引的是你啊。”他暧昧且骄傲地魅声说,“你被勾引到了吧,景尚。”

第45章

景尚又在医院住了一周院。

又让陆承安陪床。

真矫情成了大小姐。不然陆承安想不通为什么景狗在吃药输液的时候, 还让他跟着一起。

陆承安讽刺他不会怕疼怕苦吧,景尚不予理会,只冷淡地看着护士——陆承安拒不配合,她尴尬地不知所措——然后薄唇轻启, 说道:“给他扎针。他敢反抗我会处理的。”

那语气、那态度, 仿佛是管着陆承安所有事情的大家长, 还是最传统的那种,需要陆承安听话。不听话就得受罚。

陆承安从那句轻飘飘的话里听出重甸甸的威胁,景狗明显是在说如果他再敢抗拒让外人看笑话, 他不怕别人看得更多。或者等出院回去后, 他非把陆承安淦服不可。求饶没有用。

识相是陆承安的优点, 弦外之音这么响, 他绝不跟景尚反着来。等护士姐姐端着药再试,抓起他一只手消毒,调试输液管的时候, 陆承安乖乖把手伸着,等待护士姐姐的赐针。

两天后, 陆承安腰腹和后背即将要发炎的症状渐消, 晚上睡觉他开始翻身, 不再像前两天那样老实。

之前仿佛有绳子把他捆在床上, 只要躺平就不能再动, 看着就心烦。

“伤哪儿来的。”景尚身上换完药,医生护士走出去,他问坐在旁边同样输完液正在啃苹果的陆承安,语气冷漠。

最近生活过得有点奢靡,要什么有什么,陆承安吃一口苹果吐一口, 贫穷18年的人成为浪费食物的败家玩意儿。现在他把刚咬进嘴里的苹果吐进垃圾桶,嫌酸似的,皱着眉:“管好你自己吧,狗东西。关你屁事。”

景尚衣服还没穿好,苍白的手指正从最底下往上扣纽扣。

胳膊以及背后都缠绕着敷着药物的医用纱布,有点像被人拆封一半扔在半路的木乃伊。心口如枯树枝桠般的黑色纹路被绷带遮挡,陆承安不确定它们有没有变浅又或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