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石星正在会议室里等他,他打扮得像个理工科直男,白t外面套一件格子衫,脸上架一副黑框眼镜,耳后有一片纹身。

石星站起来和林惊昼握手,林惊昼看到他露出的手腕上也缠绕着纹身。

石星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目光黏在林惊昼脸上,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玩意儿。

林惊昼乖巧又礼貌地说:“石老师,我是许惊洲。”

石星点点头:“我看过节目,你让人印象深刻。”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想好要改编林惊昼的哪首歌了吗?”

节目组给了他三首歌去选,分别是《迷楼》,《不在场》和《日后常相见》。

这三首歌对应着林惊昼的三个时期,《迷楼》是他十七岁的时候写的,那时候他刚开始在深圳走穴,一个晚上跑三个夜总会去唱歌。

《不在场》是他二十七岁发布的专辑的同名歌,林惊昼第二次来到北京,和蜚声唱片签约,那是他最稳定也是产出最多的一段时间,《不在场》这张专辑的另一首歌,让他在四年后的一档选秀节目上,一炮而红。

最后一首发布时间是林惊昼的三十七岁,距离他的离开仅仅两个月,很多粉丝说这像是他的告别歌。

说着日后常相见,结果是再也不见。

整首歌都很轻快,和林惊昼那个喜欢看玩笑的个性很搭,他仿佛站在那里挥挥手,然后背过身去,就轻易地和世界说了再见。

《乐动心声》挑歌的时候确实很用心,林惊昼这两天也考虑了很久,他对石星说:“我准备唱《日后常相见》。”

“这首歌挺适合你的,你的嗓音很干净。”石星说。

林惊昼笑了笑:“这确实是林惊昼写的所有歌里,最没有他风格的一首。”

林惊昼从出道开始,被冠上的标签是忧郁,不羁,文艺,野性和爆发力。

最后发布的这首歌却轻快得像一朵软绵绵的云,从编曲到歌词,都特别特别简单。

没有人知道,这首歌的创作灵感来源于林惊昼给自己办的葬礼那天,唯一的宾客已经离开,他慢腾腾地走到外面,看到水洗过的天空,那蓝得发晕的广阔幕布上,挂着一大团一大团棉花糖一般聚集的云。

他想起张裕舒曾经告诉过他。

“那是积云,最普通的一种云。”

所以他写了一首最普通的歌。

第10章

石星和林惊昼聊了很久,关于这首歌的改编定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他和林惊昼约好,明天在他的工作室见面。

今天的录制到这边就结束了,蜚声唱片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邀请摄制组去吃下午茶,于是会议室里就剩下林惊昼和石星。

“石老师,我想借点设备来用,你那里有多余的麦克风和声卡吗?”林惊昼摆出一个可怜的表情,开始打秋风,“如果有midi键盘和调音器就更好了。”

“我现在比较拮据,连吉他都是跟朋友借的。”

石星一挑眉,笑着说:“你忘了你现在在哪里吗?这里可是唱片公司,你想要啥都有,张裕舒今天也在,一会儿我带你去跟他进货。”

林惊昼敏锐地问:“石老师你跟张总很熟吗?”

石星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了说:“可以说是张裕舒为数不多的朋友。他那个臭脾气,你懂的。”

林惊昼认真想了想:“其实我觉得张总脾气挺好的。”

石星“嘶”了一声,抱着胳膊搓了搓:“你看过甄嬛传吗?”

林惊昼“啊”了一声。

“莞莞类卿,这四个字希望你不要懂。”石星说。

“其实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点打了一架呢。”石星转开话题。

林惊昼有点惊讶,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石星,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朋友,是张裕舒什么时候认识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林惊昼问。

“很多年了,我记得那个音乐节那天压轴是林惊昼呢。”石星回忆着,“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把设备都淋坏了,林惊昼有点生气,把话筒摔了,最后一首歌没有唱。”

林惊昼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声音很轻:“那天吗?”

“对啊,我记得因为这件事好多人骂他呢,说他红起来了就耍大牌。”石星说。

林惊昼记得那天,他演过那么多音乐节,下雨的也不少,但那一天,风大雨大到呼啸,他的眼睛都被雨水糊住。

他站上了台,不可能不演,雨水却像一道屏障,把他的声音罩在里面。

世界变得失真,像是热爱使用手持镜头的导演拍出来的画面,摇晃着,摇晃着,在如刀刃一般落下的白色大雨之中,万物都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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