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车停在商宅时,雨已经小了。

商语冰被带进商言的浴室,佣人要帮他脱衣服,他死死抓住衣领不放。

“出去。”

商言挥手遣退佣人,自己挽起袖口:

“转身。”

商语冰耳尖通红地转身,感觉到冰凉的手指解开他衬衫纽扣。

布料黏在伤口上,揭开时他忍不住抽气。

“疼?”

“不疼。”

商言扳过他肩膀,少年单薄的胸膛上满是新旧伤痕。最触目惊心的是右肋处一道烫伤,已经结痂了,形状像个烟头。

“谁干的?”

商语冰抿唇不语。

商言也不追问,只是用沾了药水的棉签轻轻擦拭那些伤口。

他的动作出奇地温柔,与冷峻的外表截然不同。

“为什么帮我?”

商语冰突然问。

商言停下动作,对上少年执着的眼神。

为什么呢?因为少年让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同样在雨夜里挨打却不肯哭的自己?还是因为那双眼睛里的光,像极了小时候被端上餐桌的那条黑狗?

“因为你是我的孩子。”

商言最终只这么说:

“是我的所有物。”

商语冰瞪大眼睛。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商言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显得格外俊美。

商语冰犹豫了片刻问:

“我可以改姓商吗?”

商言勾唇:

“随你。”

回忆如潮水退去。

现在的商语冰背着醉酒的商言,他从不恨明月高悬,却恨明月照过他,却又将他抛弃。

“父亲。”

他轻声说:

“我们到家了。”

商言“嗯”了一声,手臂无意识地环紧他的脖子。

商语冰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确保不会弄醒他。

他单膝跪在沙发前,看着自己的父亲。

西装外套早已不知取向,白衬衫纽扣也解开,露出淡粉的胸膛。

商语冰看着父亲湿润的一张一合的唇。

像朝圣的信徒,贪婪地吮吸这温热的贡品,在父亲苍白的脖颈上,种下一朵朵暗红的花。

既然应拭雪可以,他会比应拭雪对父亲更好,所以为什么他不行?

第35章 sp

商言的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时, 他正在审阅季度财报。

钢笔尖在纸面上微微一顿,墨水晕开一个小圆点。

不用细想,他就能知道来的人是谁:

“进来。”

门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像是某种柔软的小动物在附近徘徊一般。

商言头也不抬,将钢笔放在文件上, 沉声道:

“应拭雪, 别让我说第二遍。”

一颗毛茸茸的卷毛脑袋终于探了进来。

应拭雪身上只套了件商言宽大的白衬衫, 下摆刚好遮到大腿中间处, 随着他磨蹭的脚步忽隐忽现。

他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几个脚趾不安地蜷缩着。

“跪着。”

商言指了指办公桌前的空地。

应拭雪委屈地瘪着嘴,慢吞吞地跪坐下来。

过大的衬衫领口滑向一侧, 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和锁骨上浅浅的牙印——那是前几天二人一起洗澡玩乐留下的。

他跪得并不端正,膝盖微微分开, 衬衫下摆因为这个姿势又往上缩了些许。

商言终于抬眼。

他的小妻子正低头玩衬衫袖口的纽扣, 浓密如蝶翼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鼻尖上还沾着一点早上吃蛋糕留下的奶油。

看起来无辜极了——如果忽略他最近几天闯的祸的话。

“知道为什么罚你?”

商言向后靠在椅背上, 指尖轻轻敲击扶手。

应拭雪偷偷抬眼, 正好撞上商言深不见底的凤眼, 立刻又低下头:

“因, 因为我今天……”

“第一。”

商言拿起钢笔,用冰凉的笔帽挑起应拭雪的下巴。

“董事会睡着了?嗯?还流口水?”

应拭雪耳尖瞬间红了:

“我昨晚没睡好嘛。”

商言修长的手指间我这钢笔顺着下巴滑到锁骨, 轻轻一戳:

“第二,把咖啡泼到科讯的王总身上?”

“是他突然转身。”

应拭雪委屈地眨眨眼, 一滴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

他并非和对方无冤无仇,应家的濒临破产,和这位有王总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