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商言却像置身于真空,耳边只有应拭雪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他扯下领带死死扎住伤口,可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出,将昂贵的西装染成暗红色。

“医生!叫医生!”

商言咆哮着,手指颤抖地拨开应拭雪被冷汗浸湿的额发。

应拭雪的脸色已经呈现可怕的灰白,唇边不断溢出鲜血。

“坚持住……”

商言将额头?抵在应拭雪冰凉的额头?上,声音支离破碎:

“求你了,应拭雪……”

商言从来不会哭。

这是商界人人皆知的事实。即使在最艰难的收购战中,在董事会最激烈的逼宫时刻,在苏缪差点让他倾家荡产的那一夜。

这个男人永远保持着完美的冷静,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可此?刻,他跪在血泊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砸在应拭雪苍白的脸上。

商言下意识伸手去擦,却发现自?己指尖也在发抖。

这个向来冷淡薄情的男人,此?刻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好。

泪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滚落,在下巴汇聚,然后坠落。

他的眼眶通红,像是有人狠狠摩擦过,睫毛被浸得湿漉漉的,那些?泪来得又急又凶,他甚至来不及眨眼,视线就又一次模糊。

“是我错了,应拭雪。”

他张了张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喉结剧烈滚动着,像是要把涌上来的哽咽硬生生咽回去。

又是一串泪珠滚落。商言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能盛这么多?水分。

它们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顺着他的鼻梁滑下,有的直接滴落在应拭雪的唇上,那里曾经总是带着笑?,现在却苍白的让他心颤。

商言的呼吸断断续续,每一次抽泣都让肩膀剧烈抖动。

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落几缕,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他的整张脸都因为痛苦而扭曲。

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凤眼,此?刻空洞得吓人。

泪水不断地涌出,可眼神却像是死了。

仿佛随着应拭雪的受伤,他灵魂的某一部分也被永远地带走了。

“求你……”

商言又一次开口,声音破碎得几乎听不清。

一颗泪珠挂在鼻尖,摇摇欲坠,就像他此?刻摇摇欲坠的理智。

当?那颗泪最终落下时,商言终于崩溃了。

他俯下身,额头?抵在应拭雪已经不再起伏的胸口,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泪水浸透了应拭雪的衣襟,和?血迹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血,哪是泪。

商言的哭声很低,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嘶哑得如同受伤的野兽。

每一个抽泣都像是要把他撕成两?半,可眼泪还是止不住,仿佛要把这三十年没流的泪一次性?流干。

那个永远强大、永远冷静的商言,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抱着爱人的受伤的身体痛哭失声。

他的眼泪在应拭雪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像是要用泪水为他洗去所有血迹,却只是让那张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狼藉。

商言好像又一次回到了前世。

回到了那个他无能为力的前世。

应拭雪从未见过商言如此?失态。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眼眶发红,抱着他的手臂肌肉紧绷到发抖。

“我还没死呢。”

应拭雪虚弱地说:

“怎么像为我哭丧一样。”

商言将他小心放进车里,扯下领带扎住他流血的小腹:

“闭嘴。”

医疗队很快赶到,为应拭雪做了简单包扎。

伤口不深也不严重,但需要去医院缝合。

商言全程紧握着他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轻点……”

应拭雪小声抗议。

商言非但没松手,反而俯身逼近,呼吸粗重:

“谁准你擅自?行动的?谁准你偷数据?谁准你。”

他突然哽住,额头?抵住应拭雪的:

“谁准你挡刀的?”

应拭雪怔住了。

商言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水光,是错觉吗?

“我有自?己的计划。”

应拭雪结结巴巴地解释:

“爷爷的数据里有追踪程序,我想……”

“闭嘴。”

商言突然吻住他,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怒意,几乎算得上撕咬。

分开时,两?人唇上都带了伤:

“再敢拿自?己冒险,我就把你锁在床上一个月。”

应拭雪心跳如雷,却还嘴硬:

“你不是利用我引苏缪上钩吗?”

商言眼神一暗: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让你来公司?为什么冷落你?”

他咬牙切齿:

“就是为了让你远离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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