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这重要么?”林朝暮反问。
“当然。”梁曜低吼,他像是精神被绷到极致的大型动物,暴躁的撞着山壁,他很快镇定下来,双手向上搓过高挺鼻梁,声音沙哑:“我不是冲你…别生气。”
“我只是,只是…”他极力的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措辞,最终还是颓然放弃了,双肩缓缓一沉。
林朝暮是被他诱导激素水平的,而他们分离后从未见过面,也就是说这些年林朝暮从未得到过他想要的陪伴,他身体的痛苦一直存在,不过这一年严重到了病症程度。
“对不起。”梁曜薄唇嗫嚅着不断道歉,悔恨充斥内心,他若是知道跟林朝暮过于亲密会让他诱导激素水平,他会和林朝暮保持距离的。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梁曜,他清楚没有能力守护一支花蕾,就不应该让他沾染自己的气息。
他必须走得足够远,然后在珍惜中遇到一个富有、耐心而懂得守护他的人。
“那件事后的两个月,我的激素水平就改变了。”
“他们又培训了我两个月,见了许多男人,我发现他们遇到我的时候会兴奋,有反应,但是我没什么感觉,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我是在想你,后来才知道是身体上就限制了自己去接触其他男人。”林朝暮从不吸烟,但梁曜身上的烟草气息,让他像嗅到猫薄荷的大猫似的,神经末梢引起颤栗的兴奋,“或许这也是我自己的想法,梁哥,即使是这些年没见到你,因为激素水平引起的接触恐惧症,我也觉得你在我身边。”
他克制着本能,微垂着首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和精巧的下颌,“梁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我喜欢你,很多年前就喜欢你,这件事我永远不后悔。”
“人生不称意事十之八九,错过无法挽回。”林朝暮打开空烟盒,角落里还有一根烟,他拾起烟递给梁曜。
嚓—的一声转动打火轮,纤细手指拢着火光给他点燃香烟。
梁曜下意识低头吸烟,袅袅烟雾后,林朝暮咔哒甩上打火机,红了眼圈低声道:“不要揭穿,让我悄悄喜欢你。”
梁曜机械的再吐出一口烟雾,心脏一绞,林朝暮没提到一个“爱”字,他却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
喜欢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他们在漫长的时光里走散,重逢,彼此独立的走完了所有心路历程,因为没有得到对方的承认,这只是“喜欢”,他缺少了一个最关键的步骤,因而永远也无法酿造出甜蜜的醴泉。
“我去洗澡。”梁曜抽完了一支烟,直到火光要燎到手指才惊醒,猛地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注视着他的方向,倒退一步声线干涩,“一会儿给你做治疗。”
他像极了渣男,面对剖白不表示不拒绝,只是转开话题。
“嗯。”林朝暮仍坐在沙发上仰首应道,他唇角扬起的弧度不甚明显,眼底却含着笑意,较浅的瞳色让月光落进他眸底时如琮琮流泉,微一流转便泛起潋滟波光。
哗哗——
酷热的风拂过干枯的灌木,伶仃的草秆丛顺风倒伏,和荒野同色的猎豹一寸寸逼近,它身上紧实流畅的肌肉已经微微颤抖,在这个旱季,等到这次狩猎机会前,它已经消耗了过多的体能。
但它依旧耐心,借助着风声和干瘪草茎摩擦的声响前行,选好的猎物透过摇曳草丛映在他融金似的瞳孔里,它舔了舔因缺水而干裂的唇,却尝到了血腥的滋味。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梁曜断断续续在林朝暮家住了两周,这是第一次在他家洗澡。
也许林朝暮不在意,但是他一直留意着界限。
梁曜单手按在门把手上,赤着上身只着一条短裤,湿润的水汽里,重新凝结的水珠滑过腹肌分明的精悍腰身,洇在浅灰色短裤的边缘上。
他迟疑许久,猝然按下把手。
“草原上的猎手耐心的潜伏着,他选定的目标是河边的一头羚羊。”
“三十米、二十米。”
林朝暮半坐在床上,腰后塞着一个软枕,卧室的灯尽数熄灭,电视幽幽荧光映在他面庞上,解说声慷慨激昂,林朝暮神情淡定目光超脱,似乎还有点昏昏欲睡,没有把眼前激动人心的捕猎时刻放在心上。
“怎么看起动物世界来了?”梁曜复杂纠结的心情一顿,像是汹涌的海潮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安抚,缓缓退去。
“助眠。”林朝暮打着哈欠,“你知道猎豹狩猎成功率很低么?每狩猎六次才能成功一次。”
“是么?”
“嗯,他们耐力也不行,所以得潜行到猎物附近十米到二十米才能发起进攻。”林朝暮按了静音,朝旁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