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想到这儿,言真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许久没有说话了。
完蛋,她胆战心惊地想,柏溪雪该不会觉得自己睡着了吧?
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才会让柏溪雪既不觉得自己斤斤计较,又不会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吃应流苏的醋,对她好不上心呢?
天人交战也没能得出答案。
最后,言真觉得以不变应万变,小心翼翼地喊:“柏溪雪?”
手机那端,没有人说话。
“……柏小姐?柏小姐?”
闪光灯一瞬间闪耀起来,无数话筒挥舞着,递到面前。
有西装革履的主持人笑着问:“溪雪?”
“您这次出演了杜鹃这样一个与自己反差如此之大的角色,是否会在拍摄过程中觉得难以驾驭呢。”
妆容精致,面对微笑的女人站在镜头面前,毫无畏惧地直视镜头,嘴唇缓缓露出一个矜持而完满的弧度。
“我不觉得这会是什么挑战点。”
她笑着回答,不乏风趣地歪了歪头:“难道大家觉得我是什么豌豆公主吗?”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如此具备……突破性的角色,但在进入演艺圈之前,我在欧洲曾经有长达两年的联合国青年志愿者经历。”
“我也去过很多贫困的地方,与很多人一起生活,虽然我知道这只是非常短暂的遇见,但她们让我意识到,原来世界上有这样巨大的贫富差距,而她们是这样努力地活着。”
“那溪雪,你觉得这带给你最大的感触是什么呢?”
女人再一次微笑起来,如此惊心动魄的美丽,足以秒杀所有菲林。
她笑着答到:“正视自己的幸运,然后,认识到每一个努力生存的灵魂都值得被看见和尊重。”
掌声雷动。闪光灯又一次剧烈地闪动了起来,强烈的眩光和噪声中,女人嘴唇仍在一张一合。
却没有人听得见、看得清她说了什么。
柏溪雪将脸埋进枕头中,呼吸深重,面色潮红。
骗子。当然全都是骗子。
她根本没去过什么贫困地区,更谈不上什么生活。联合国实习倒是有做过,但这个组织太大了,岗位数不胜数。
以她的背景,她当然做的是更轻松漂亮体面,含金量也更高的工作。
什么经历和体验?什么感同身受?完全是笑话。
难道真的有人以为一年半载的生活,走马观花式的体验,就能让人醍醐灌顶吗?
柏溪雪从来不信这个。
演技往往分两种,一种是设身处地,一种是移花接木。
柏溪雪往往是后者。
她深深地闭着眼睛,陷在床榻之中。耳机音质很好,将方才对面因情节而揪心的、紧张急促的呼吸起伏,捕捉得一清二楚。
一呼、一吸。
柏溪雪咬住嫣红的嘴唇。
她才没有什么设身处地,接这部戏也不过是这两个角色的爱恨纠葛,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一段关系罢了。
黑暗之中她将应流苏想象为言真。
——为什么你要如此功利性地爱我?对我好的时候,你究竟眼睛里看的是我,还是那个让你魂牵梦萦的妹妹?
“空心症。两个女人如此饥渴地渴求填补灵魂的致命空缺,错位地咬合在了一起。”
她记得自己说出这段角色小传时,李导惊诧而震动的眼神。
而她只是微笑,端庄而矜持,犹如收敛羽毛的孔雀。
全网为“因爱生恨、替身文学、假戏真做”而磕得死去活来的粉丝,写千百字小作文,也不会有人能猜透这假面后谜底。
而她不过轻轻借用一段想象。
睫毛颤动,她将手指探向黑暗之处。
“言真。”
电磁波转化为声波,带着遥远声音,酥酥麻震动耳膜。
“我在。”
“你在干什么?”
“在看你的电影?”
“……”
“柏溪雪?你怎么啦?”
“没什么。……再叫一下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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