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虚与委蛇不如早点下班。言真也懒得兜圈子了:“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们分手了?”
“……对。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因为我觉得这一点都不公平。”
安然抬起头,这一次,她脸上出现冰冷决绝的神色,死死地盯着言真:“你知道我们今年就准备结婚了吗?”
“我们预备定今年春天的机票,我已经开始看婚戒与婚纱。”
“但是你却出现了,”安然听见自己轻声说,“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让我整晚睡不着觉。”
“你知道我又多不甘心吗?”
她的目光几乎要将言真射穿。
言真一直努力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她们分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问,也没有立场去同情。
同情是胜利者的权力,而她与安然之间,其实没有输赢。
但这不代表她可以一直不生气。她承认自己已经对这些前尘往事有些厌烦——够了吧?不过是谈过一场恋爱又分手而已,为什么全世界都纠缠不休?
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言真听见自己似乎发出了一声冷笑。
“嗯,所以呢?”她笑着问,“你是觉得这么多年我还对她念念不忘么?”
“那我在这里告诉你,我和沈浮已经彻、底、结、束,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她复合,分不分手是你们的事情,请不要再拉上我,好么?”
她很少说这么重的话。店员正巧把甜品送上来,像个真正的战地记者,在听见言真说话的下一秒,脚底抹油地溜了回去。
空气中弥漫着草莓新鲜的香气。言真看向安然,发现她目光死死盯着空中某处。
“我宁愿你回去找她。”
安然恨声说。
“她不就是当年和你分手分得很突然,所以才念念不忘的吗。”
“干脆你们就在一起好啦,我祝福你们,祝你们一起从此天长地久,每天一起洗脸、刷牙、上厕所!”
什么爱而不得?什么苦命鸳鸯?不就是蚊子血白月光那个张爱玲的经典命题吗?
雕刻成樱花样的小银匙被安然紧紧攥在手里,她恶狠狠地想——她就是因此决定分开。
她就是要让这一段关系暴露到现实的空气中。就是让沈浮知道,随便什么仙子,也难以经受柴米油盐的磨损。
大大一勺奶油,被她用力剜起,塞进嘴里恶狠狠咀嚼,像是要出尽心中恶气。
言真却在对面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看着就觉得烦,带着愤怒瞪了她一眼:“看什么?”
“你,好像哭了……”
言真迟疑地说,她看着安然两颊鼓鼓囊囊的塞满奶油,眼泪汪汪。
像一只伤心的花栗鼠。
听到她的话,对方眼睛一眨,眼泪顿时哗啦啦流得更凶。
“对啊我就是哭了,那又怎么样,很好笑吗?”
她情绪终于崩溃,破罐子破摔,委屈又愤怒地控诉:“你和沈浮都欺负我!”
才下班的点,甜品店里静悄悄,让她的啜泣声听起来分外清楚。
言真被吓了一跳,有点手足无措。
好啦,言真无奈地想,刚生起来的气,也生不成啦。安然绝望得像一个已经亡国的士兵,单薄的背颤抖着,可怜兮兮的,让她心一下子就软了。
心太软是病,得治。
言真在心里骂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过去,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背:“你……你还好吗?”
安然把头靠到她肩上呜咽。把言真吓得差点跳起来。
她从餐盘底下翻出纸巾,手忙脚乱递过去,险些打翻玻璃杯。
但安然没有接,她只是用手捂住嘴啜泣。努力压抑断断续续的哭音,却从指缝间流出。
是的,她一直知道沈浮不算那么爱她,但她一次次告诉自己,世间情侣总是这样互相磨合、互相牺牲,只要能平平静静走完这一生,偶尔退让又算什么?
但为什么言真又偏偏要出现在她眼前。
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她就悲哀地察觉到那种前尘往事的空气——看啊,曾经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恋人,久别重逢之后又站到一起,登对得好似应让全世界祝福。
那她呢。她就注定只能当一个小偷而已吗?
在知道言真的存在之后,她再也无法安然度日。
……然而,在言真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那一刻,她却又发现,自己其实好像也不恨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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