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2)

分明是有的。柏溪雪看言真鼻尖脸颊都飞红,移开眼睛看也不看她的样子,显然是已经恼了。

她其实喜欢看言真生气,嬉笑怒骂时眉眼难以描摹的生动,总比以前千依百顺的麻木好。

还好程宴她们不在,不然看见她这幅样子,绝对能笑她三年。

于是柏溪雪放心大胆地不要脸:“你就是生气了。”

“不然你怎么都不抬头看——”

我。

最后一个字音被柏溪雪吞掉了。因为言真已抬起头看她。

一张平静到漠然的脸。

“对啊,”她听见言真说,“我就是生气了,又怎么样呢?”

“柏小姐,您这样的身份,还这样对陌生人死缠烂打,”她冷冷吐出几个字,“多少有些掉价了。”

“献身也别上赶着吧?”

曾经柏溪雪将手扶在套房门框,转身离去前如此玩味吐出的话,终于化作一支冷箭,被她系数奉还。

言真终于畅快地笑了起来,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嘴角上扬。

或许这么多年她就是在等这一刻呢?

不是对柏溪雪没有恨的,那么多叫人尊严扫地的时刻,曾叫她痛彻心扉。她不过是尽力遗忘,装作无知无觉,想着放过柏溪雪,也放过自己罢了。

为什么柏溪雪却偏偏总要自投罗网?

言真冷眼看她,良久,唇角浮现一个冷酷的笑:“你说得对,柏溪雪,我是挺恨你的。”

“但我是个正常人,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你年轻好看,给钱大方,所以当你情人,我觉得不算吃亏。”

“但谈恋爱是另一码事。现在,柏小姐,我可以走了吗?“

柏溪雪的手仍撑在她身侧,如囚笼般将她笼罩,言真侧过头,抓着她的手腕,慢慢往外拉开。

她的手腕纤细冰凉,言真一只手就能轻松握住,柏溪雪咬住唇瓣看她,反手抓住她的手。言真感受到她呼吸有些发颤,却只当不知,松开手,在无声的角力中,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往外抽。

春夜清寒,明明有供暖,柏溪雪的手指却比她的手腕还要凉。

言真低着头,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终于,柏溪雪的手颓然地垂了下来,言真轻轻一甩,便转身朝外走去。

大门突然打开,却不是言真的动作。

卢镝菲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与言真打了个照面,看着两人阴晴不定的神色,兀自笑得阳光灿烂。

“好巧啊。”

柏溪雪就站在言真身后,这样艳光四射一尊大佛,卢镝菲仿佛看也没看到,只是一把揽住言真的肩膀:“我刚才看到你也来了,就一直找你呢。”

言真并没有抗拒,柏溪雪站在她身后,看见她仰头,冲那个陌生女人笑了一下,便任由她说笑着,将自己带了出去。

大门重新关上。休息室归于寂静。

黑缎的座椅,大尊圆口粗瓷坛子在角落,插着一人多高的梨花枝。冷清清的白,灯影绰绰,将梨枝影子徐徐送到磨花玻璃屏风上。

柏溪雪就站在屏风前,沉默不语。

从刚才开始,她手上一直拎着一个小小的牛皮纸包。

是热乎乎的苹果山药糕,新出炉的,据说对胃好。

言真胃不好,这个展的茶歇只供沙拉奶酪火腿等冷餐,发现言真也在之后,柏溪雪就担心她饿着。

她果然什么也没吃。一直埋头写稿发邮件,侍应给她一杯冰柠檬水,她也只是放在一旁。

于是柏溪雪特意叫人订了糕点,一路快马加鞭,送到她手上。

没想到却根本没能送出去。

柏溪雪自嘲地笑了一声,想起刚才那个女人,眉眼英朗,身材高挑,与言真站在一起,背影竟然很是般配。

真是一对璧人啊。只有她自己,总是这样被言真轻而易举地扔下。

九岁那年,她欠着自己那个冰淇淋,和妹妹说说笑笑走了。

十七岁,她在一场圣诞的雪后人间蒸发,义无反顾奔向沈浮和她的清白前程。

那现在,又轮到这个陌生女人了吗?

柏溪雪目光晦暗。按道理她应该跟上的,但那一瞬间,她却只觉双腿被钉在原地。

脚背仍有半个浅浅鞋印,就在刚才,她穿着高跟美丽刑具,被言真狠狠地碾过,痛得她差点想出声。

真是好狠心的女人。柏溪雪咬牙切齿,扬手将糕点扔进垃圾桶。

门外。言真迅速将卢镝菲的手从肩上甩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的笔记本和相机都还在充电啊,”对方笑嘻嘻答,“上面贴了工作编号和姓名。”

敢情全世界都是来看展的,只有她真的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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