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2)
但柏溪雪知道她是骨骼中藏一柄剑的女人,她恋恋不舍地?描摹言真唇瓣,用舌尖打湿,一根手?指缓慢绕起她散乱黑发?。
另一只手?则缓缓下?滑、下?滑,落到她肩膀、锁骨,停留在心口,指尖摩挲。
柔软又微微坚硬的小小弧度,言真已开始细密地?发?抖。
柏溪雪因那惹人怜爱的触感而心中微颤,低下?头,用唇舌缓慢地?解开第一颗纽扣。
言真却用手按住了她。
“今晚不行,”她低声说,克制着呼吸,“我?明早有一个采访,专题报道,非常重要。”
“你是不是也还要看陆导的資料?”
话语间言真已经飞速起身,三步并做两步逃回书房:“好好幹,我?也算你的资方哦?”
只剩柏溪雪看着她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书房不远,她大可以过去。但言真话也没说错,她确实还有陆川辉的功课要做。
柏溪雪痛苦地?把头磕到沙发?边缘,好恨工作,好恨陆川辉,世界上为什么要有工作。
但再?恨还是要工作。毕竟真金白银,全都要在自己的腰包里流进流出。
三天后她飞往港城,这?几天里几乎把陆川辉的所有电影都看了一遍——她写剧本完全是半路出家,事出緊急,便只能用笨功夫。
直到在飞机上她仍在细细写笔记,真是这?辈子偷懒过的功课全报应在今天了。大小姐抓耳挠腮,恨不得咬笔头,一瞬间又回到当年?欧洲留学赶final的时候。
——她赶过final吗?算了,不重要,不在乎。
最后是张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
“天大的事也比不过当年?那一次了,”她宽慰地?说,声音像定海神针,“你写的是你自己的故事,陆川辉看中你的本子,其实就是看中你这?个人。”
柏溪雪托着腮,看窗外,轻轻点头:“嗯。”
“我?知道你现在心态已经不同,”张仪见她如此,不由放柔了声音,“其实我?一直觉得陆川辉当年?没有说错你的,当时你的确锋芒毕露,像没有鞘的刀,快,但谁碰都见血。”
“戏如人生,干我?们这?行的最怕没有七情六欲,”张仪拍拍她手?背,“但你现在已有牵挂,所以别担心,去吧。”
下?午三点二十一分,飞机落地?,她们前往陆川辉在轩尼诗道的工作室。
这?条街道的前身是一个小渔村,随着港城发?展的移山填海,昔日港湾帆影早就远去。柏溪雪不懂这?座城市沧海桑田的由来,只是拎着文件袋,尽量让自己每一步都走?得稳当,一步步走?过那一面在电影史上名声赫赫的奖杯墙,然?后,伸手?微笑:“您好。”
她不懂粤语,索性同陆川辉用英文交谈。
合作竟谈得很快,没有想象中那些棘手?的事情发?生。最终拍板时她们起身握手?,那个一头白发?、目光敏捷锐利的导演竟站起身,轻轻拥抱了她一下?。
她简明扼要:“你变化很大。”
柏溪雪也笑:“人总要长大。”
没有人再?去提及那段过往,走?出大楼时,正是日落。
张仪多年?来在圈内交游甚广,港城自然?也有好友,柏溪雪也不是第一次来港,索性挥一挥手?,放她先走?。
金色的夕阳倒映在轩尼诗道的大厦玻璃上。她一个人站在街边张望,知道以自己脚下?为起点,往西便是湾仔,往东便是铜锣湾。
港城是一个高度折叠的城市,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人来人往,落日却平等地?照在海湾及四环九约每个人身上。
而她却忽然?感到一丝寂寞。
今天就是平安夜,彩灯、榭寄生、星星和圣诞树,喷贴画和人造雪,出现在港島街头的每一个角落。
日落之后就会亮灯。柏溪雪低下?头,摩挲手?机,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点进去又退出,点进去又退出。
会不会太粘人了?大小姐咬着嘴唇迟疑,毕竟,她才说过自己要好好工作。
可是……都下?班了,给?女朋友打个电话,也不过分吧?
柏溪雪苦恼地?想。但很快又说服了自己——不过分啊不过分?和女朋友打个电话怎么会过分呢?
言真还是她投资人呢!汇报一下?,怎么啦!
她就是打个电话,闲聊一下?。柏溪雪默默地?想——多的也不说,毕竟这?也是大街上呢,被别人听见了多不好。
她肯定能控制得住自己。柏溪雪给?自己打气,一鼓作气,按下?了通话键。
长长的十几秒之后,言真才把电话接起来:“喂?”
还是那样?清冷冷的声音,跨越b市到港島的2100公里飞到她耳朵里,尾音轻轻勾着一点儿?笑。
叫人骨头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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