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怎么会?”叶先霖往后一招手,房雪樵递过伞来,她派头十足又很收敛的不表现出跋扈,声音不轻不重,“去外面叫一辆马车来。”
房雪樵不知她目的何在,但想到她也是个女人,应该不会对殷小姐起什么坏心
思,就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将一辆停得远远的等活的马车叫过来。
这是一辆气派的马车,配得上这一对璧人。雄壮的马儿不时甩甩头,抖落鬃毛上的水珠。
叶先霖先一步上前,伸手扶住殷明敬的手肘。
"小心抬脚。"叶先霖轻声提醒。殷明敬感受到这份体贴,不由得耳根微热。
待殷明敬坐稳后,叶先霖利落地一跃而上。房雪樵刚要抬脚上车,却听见叶先霖淡淡地说:"雪樵,你回客栈等着。"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房雪樵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不知道叶先霖这葫芦里究竟又是卖的什么药。她为什么要对着殷小姐大献殷勤呢?
余婉娘递过一把伞来,轻笑了一声,说:“小公子,你们家少爷喜新厌旧了。”
房雪樵接过伞来撑开,他自是明白余婉娘所说的绝不可能。叶先霖是个女人,怎么可能爱上同为女人的殷小姐。她一定是有目的的。
“不过呀。”余婉娘扭着腰转过身去准备进屋,她的声音忽然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几乎湮灭在雨中,"雷少帅的女人,还是不要动……"
叶先霖带着位淡雅的美人儿又转回码头。谢云生已经离去,只有张阿树还守在原地。见到二人走近,他立即殷勤地迎了上来。他认得殷明敬,看看叶先霖,再看看殷明敬,眼珠儿转得飞快,不自觉地舔了舔的嘴唇。
“殷小姐要看看女飞贼得尸首。”叶先霖突然变得格外可亲,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连称呼都多了几分客气,“阿树兄弟,劳烦你带我们再去瞧瞧。”
张阿树已经习惯被上等人呼来喝去,看到叶先霖转了性,这样和蔼得跟他说话,倒有些惶恐不安了,陪着十二分的小心。“是,叶大少,我这就带您去。”
女尸已经被翻了过来,仰面朝天地躺在湿漉漉的地上。雨水不断打在她的脸上,将原本就苍白的肤色冲刷得更加惨白。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后,像一团纠缠的水草。那张脸呈现出难看的死人颜色,僵硬的像个蜡像。
殷明敬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帕子。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一具尸体。江风裹挟着雨丝吹来,带着尸体特有的腐朽气息,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她急忙用丝帕捂住口鼻,强忍着不适。
叶先霖很体贴地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江边,江风迎面吹来,她的不适感渐渐消失。
"好些了吗?"叶先霖的声音轻柔,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关切,又不显得过分亲昵。
“殷小姐,你看得出来吗?那死者是你认识的人吗?”
殷明敬摇摇头,眼中的困惑更深了。要说身形、发型,确实有九分相似。可那张被雨水泡得发胀的脸,她却怎么也不敢确认。她无助地摇摇头,目光转向江面。雨点落在浑浊的江水中,激起无数细小的涟漪,转瞬即逝。
“我认不出来。她叫傅冰砚,从北平来五寅镇寻亲,可是她找不到亲戚们,盘缠又花光了,只能在我们镇上找个差事做。她做事很认真,人也非常温驯,可是昨天中午她却不声不响的离开书局,什么都没有带……”
哦,原来房雪樵的化名是傅冰砚。叶先霖在心里忖度着,房雪樵也不见得是个真名字,那小子可没面上看上去那么傻。
不过殷大小姐的担心是真的,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冒着雨四处寻找。但让叶先霖最感兴趣的还是她堂堂一位大小姐,怎么会对傅冰砚这样一个寻常的女校对那么关心呢?
“想必那位姑娘找到了亲戚,就跟着她的亲戚回家了吧。”叶先霖柔声安慰她,她是个女人,自然知道女人最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刻意保持着与殷小姐的距离,恰到好处的安慰,拿捏着分寸,“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说不定,那位姑娘这会儿已经回到书局了呢。”
殷明敬转身望向停放尸体的角落,眉头依然紧锁。雨势渐小,但江风却更急了,吹得她的裙摆猎猎作响。"是谢云生打死了她?”
叶先霖点点头:“是谢会长。我的箱子在这位姑娘的手里,但是箱子里的东西不翼而飞。所以……”
“她偷了你的东西?”殷明敬抬起眼睛,看着叶先霖,“你见过她?”
“是的,我见过。”叶先霖向她描述了昨天被女飞贼偷窃的经过,并补充了一句,“我只看到了她的衣服和身影,并没有看到脸。谢会长过目不忘,想必他不会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