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哗啦一声拉响枪栓,将奔驰车团团围住。

江小桃藏在座位后面,低声道:“跟你说了,这样不行,你以为他们都是傻子?”

杜隐禅丝毫不惧,将鼻梁上的墨镜摘下来,右手搭在车沿上,笑道:“抓呀,最好把我杀了,我看你们这个什么国民革命军独立第十一师立刻就得给我解散!”说话间,她将特别通行证精准得掷了过来。

郑怀安带着怒气翻开。烫金的党徽、复杂的暗纹、鲜红的印章,看上去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凭证。姓名栏赫然填着两个遒劲的钢笔字:孤鸿。

“孤鸿?”他抬眼看着她,“你就是孤鸿,大名鼎鼎的孤鸿?”

杜隐禅笃定的一点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先是叶先霖,后来又是杜隐禅,怎么现在又成了孤鸿?”

“都是我。”她跳下车来,顺便打开后门将江小桃拉下来,揽在怀里,好一个浪荡公子哥,执行任务还要佳人相伴,“走吧,前面带路。我得跟雷师长聊聊。”

郑怀安捏着那本沉甸甸的通行证,脸色变幻不定,最终还是咬牙挥了挥手。士兵们将枪口稍稍放低,让开一条仅容两人通过的缝隙。

军营之中,情形却远比杜隐禅预想的要严峻百倍。

踏入营区,一股混合着浓烈石灰硫磺的恶臭扑面而来,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

营房之间空地上,临时用门板和油布搭起了巨大的棚子,一眼望不到头,里面躺满了呻吟的士兵。咳嗽声此起彼伏,呕吐物和排泄物随处可见,穿着防护布罩、脸上蒙着湿布巾的杂役兵麻木地穿梭其间,费力地清理着,但浓重的秽气始终挥之不去。

几口大铁锅在空地边缘架着,底下柴火烧得噼啪作响,锅里翻滚着浑鼻的药汤。几个穿着长衫、面容憔悴疲惫的老者和中年人正指挥着士兵给病患灌药,他们是被强行请来的本地大夫和郎中,但他们也回天乏力,强忍者恐惧和不适,做着徒劳无功的努力。

他们之并却没有曲怀霜和房雪樵。

杜隐禅揽着江小桃肩膀的手臂不易察觉地收紧,墨镜后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江小桃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几乎将整个身体都缩进了杜隐禅的怀里。

“看到了?”郑怀安冷笑,“孤鸿特派员,您来得正好,看看我们第十一师,看看这该死的瘟疫。大夫束手无策,药石罔效。每天都要抬出去几十个。再这样下去,不用等你们解散,这里自己就死光了!”

“带我去见雷鹤存。”杜隐禅还是那句话,“我有话必须当面跟他说。”

“好。”郑怀安的语气中有些不怀好意的成分,“跟我来,雷师长在指挥所恭候大驾,请吧,请

啊。”

杜隐禅稍一犹豫,立即跟上,

指挥所在一个稍微僻静的院落,门外重兵把守,郑怀安带她们进了院子。这个院子里的药味更浓,杜隐禅立刻判断:雷鹤存也中招了,而且病势凶险。

杜隐禅让江小桃在门外等着。郑怀安阴沉着脸推开那扇沉重的门。

屋内光线昏暗,窗户被厚厚的帘子遮住大半,宽大的行军床上,一个魁梧的身影半倚着,盖着厚厚的军毯,身体却还是不住得剧烈颤抖。

雷鹤存已完全不复往日的威严。

听到门响,他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死死地盯着走进来的杜隐禅,暴戾之气瞬间冲散病容。

“是你?”雷鹤存的声音嘶哑,伴随着剧烈的咳嗽,“郑怀安,你他带来做什么?给我毙了!”

第39章 ☆、39、围魏救赵

郑怀安戴着厚重的口罩,几乎遮住半张脸,脚步沉重地走到雷鹤存病榻前,俯身低声耳语。

雷鹤存形容枯槁,深陷的眼窝里射出凶狠的光,语气中尽是不屑。“她?她绝对不是特派员,更不是孤鸿。她就是个骗子!把她抓起来毙了。”说到这里,他笑了,露出红肿渗血的牙龈,“就算是真的也无所谓,我们几乎全军覆灭,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热闹。”

郑怀安强压下心头的悲凉,再次凑近雷鹤存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哀求着:“少帅,万一是真的呢?他兴许有路子,就当是为了还喘气的兄弟们。能救下一半,也是条活路。还有您,那曲医生不是说了吗,只要知道病毒是什么,就能对症下药,您的病就能治愈。”

“什么病毒!”雷鹤存用尽力气嘶吼着,枯槁的手指颤抖地指向头顶,眼中充满刻骨的恨意,“天要亡我雷鹤存,是天要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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