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几人又吃了一会儿,刘军继续当村领导的事一解决,他心里畅快许多,喝了不少,才想到今天组饭局的第二个议题。
“正明,怎么样,上次我跟你爸妈说了鸡的味道的事,查明白了吗?”刘军问魏正明。
“我和我爸妈把做鸡的流程都检查了一遍,包括卤水、白条鸡的质量、做鸡的锅具,实不相瞒,我们连烧火的木柴都想了,最后我们得出结论,认为应该是水质的问题。”
“水质?”刘军疑惑。
“嗯。我妈说,平时咱们村里的饮用水是村里的机井水,喝或者做饭咱们感觉不出味道差异,水的用量还是少。平时我家炖鸡都是新调汤底加老卤水,一锅鸡出来,剩下的又是卤水。我想也是这么多年,老卤水被不断添加的新卤水置换的差不多了,所以味道也就全然不一样了。咱们村的鸡凭着固有的味道有了点名气,味道就是招牌,吃过的人应该一尝就能尝出来。”
“嗯,”刘军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郑世杰边吃边听,他完全理解现在村里个体户们面对的这个问题,落柏村在刘军的带领下发展的一天比一天好,只是这发展是以牺牲环境为代价。
发展方式过于粗犷。
刘军确实能干,但他目光过于短浅,且急功近利,只看眼前利益,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郑叔,你说这个问题咋解决?”刘军突然向郑世杰发问。
郑世杰正想得出神,被刘军的问题问了个怔愣,他夹了一片腊肠放进嘴里,偏硬,咀嚼半天,说:“确实是个难办的事,改变水质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那也只能换个地方。”魏正明提议。
“还是再打一眼深井?”刘军说。
“重新打井也要钱哪,再说,你打了井,水质变差也是迟早的问题,用不了几年。”郑世杰说,实际上他想敲打一下刘军,别总干绝子孙后路的行当。
“解决不了,解决不了,就烧掉!”李光旗已经完全喝醉了,他根本听不懂其他三人在说什么,瘫在炕上,烂醉如泥,却突然坐起来,像诈尸一样说了这么一句。
李光旗酒醉,舌头大,没说清,郑世杰耳朵聋也没听清,他看了一眼李光旗,“说什么呢?”
“见天儿烧死人,怕不是烧傻了。”刘军说。
魏正明倒是听清了,也只当他是烧死人烧得发了癔症。
“打一口深水井得多少钱,10万都下不来,谁出?即使商户想出这个钱,也没这个实力。”魏正明说。
刘军点头,听魏正明说话,他就想起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这样说,还是得换个地方。”
“安土重迁啊!”郑世杰说。
“大爷说得有道理。”魏正明说。
刘军暗忖,落柏村这个合作社有几十个商户,集体搬迁确实是个问题,怎么安置,那不是他刘军一句话的事,搞不好都涉及到行政区划了。而且,即使搬迁了,哪里还有落柏村之前那么好的水质呢?
谁也不敢保证。
三人都犯愁,桌上的菜也都凉了。
“看来,这桩买卖是做到头了,”刘军唉叹一声,点了一支烟,递给郑世杰,又点了一支递给魏正明,魏正明摆手,他便自己狠狠吸起来,“降价吧。”
刘军定了调子。
“哥,哥!”魏正亮给“咣咣”敲刘军家大铁门,叫嚷的声音极大。
魏正明听到魏正亮的声音,赶紧去开门。眼前的魏正亮满头大汉,脸通红,气喘嘘嘘。
“你咋啦?”
“哥,”魏正亮显然是疾跑而来,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好久才又嘣出一个字,“妈,妈她吐血了!”
第6章 ☆、chapter06病
魏正明比以往更加冷静,只是僵硬、冷峻的五官暴露了他对母亲状况的担忧,他个子比魏正亮要高很多
,腿长步子也大。
魏正亮一路小跑跟在疾步的魏正明身后。
魏正明宽阔的脊背披着皎白的月光,望着,魏正亮心里无来由升起一股暖流,一种坚定,这两种情绪刚刚好驱散了母亲王水彬在他面前大口吐血带来的恐惧。
即使魏长海不吩咐,他看到母亲吐血第一反应也是去找哥哥。在魏正亮心里,魏正明比魏长海更像是家里的顶梁柱。
他家生意是合作社成员里做得最好的,按说同样的配方,做出来的食品应该是一样的味道,可是他家就是比别人家的风味好,收入相对来说肯定也比其他人家多。时间久了,难免招人记恨。
魏正亮记得,两年前,父亲魏长海一大早打开门就被霹雳啪啦鞭炮吓了一个大跟头,一屁股坐地上,尾椎骨墩到,躺了好久。后来,门口总是被人扔“手榴弹”和“手雷”,他家还报过警。警察来了,查看了现场,找不到有利证据证明谁干的,也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