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又或许是不敢置信。

可宿泱还是接着道:“老师之前不是说过吗?春闱有不少才华出众者,那老师觉得,他们之间,有没有能够坐上这丞相之位的人?”

林怀玉避而不答,只问:“陛下的意思是,要革了臣的职吗?”

宿泱的眉眼堪称柔和,望着林怀玉,眼底缱绻:“朕说过,老师只需要乖乖待着后宫,成为朕的禁.脔就好。”

林怀玉在此刻,气到整个人发抖,他不敢相信宿泱竟然会收了他的权,只为了将他困在后宫,他少见地气笑了一声,冷冽道:“陛下要夺臣的相位,莫非是想让臣坐一坐那皇后的位置?”

宿泱眉头一挑,唇角提了起来,他看着林怀玉,那张淡漠的脸上是别样的神情,林怀玉不会对旁人露出这样的脸色,他笑开,故意道:“老师这般工于心计,果真是不肯吃亏,用丞相之位换皇后之位,怎么?难不成老师是打算与朕生同衾,死同陵?”

不等林怀玉开口,宿泱却先一步将林怀玉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在他耳边低声道:“一个禁.脔,你也配?”

第8章

朱墙宫道,白雪又重新在洒扫过的长道上铺了一层雪,飘落的雪仿佛随风在空中游荡,不知自己该去何方,只能任由狂风将自己带到任何一个角落。

林怀玉那双清浅的眼眸看着宿泱,寒意有之,无奈有之,那样复杂,让宿泱捉摸不透。

他总是看不透林怀玉的,哪怕有某个瞬间,他以为自己读懂了林怀玉,能够预判林怀玉的情绪,可也仅仅是那么片刻。

可就是这片刻,也足够他欣喜若狂,他总在想,若是他能够一直读懂林怀玉的情绪就好了,将林怀玉掌控在自己手中,让他的老师只属于他一个人,眼底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可偏偏林怀玉的眼中装了很多东西,都看不见他了。

外头的风雪逐渐变大,林怀玉抵御不了这寒冷,低声咳嗽了起来,宿泱便没再看林怀玉失态的模样,拉着人朝沁春宫走去。

只是林怀玉脚上的鞋子不合尺码,没走两步,差点摔进雪地里,宿泱眼疾手快将人拉住,笑道:“朕忽然觉得,老师若是被朕打断了腿关在沁春宫,出个门都要朕陪着,牵着,也是一件好事。”

林怀玉冷冷剐了宿泱一眼,松开了对方扶着他的手,自己缓慢地朝着沁春宫挪去:“若真有那么一日,请陛下赐臣一死,给臣一个痛快。”

宿泱瞳孔一缩,不过是听到林怀玉提了个“死”字,便觉得心被紧紧攥了一下,险些失态。

他一步追上林怀玉,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朝着沁春宫而去。

伞落在了宫道上,很快被宫人收起,漫天的雪落在林怀玉和宿泱的发梢,仿佛应了那一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首”。

但很快,林怀玉的眉毛和眼睫都染上了白雪,大雪仿佛要将两个人淹没。

宿泱快步回到了沁春宫,将林怀玉轻轻放在床上。

他从一旁取来了锦帕,丢在了林怀玉的头上,仿佛给林怀玉盖了盖头。

林怀玉一把将“盖头”扯下,擦拭着脸上和身上的落雪。

宿泱站在一旁看着林怀玉,还记得方才林怀玉提起的死,他不喜欢林怀玉提这个,于是冷着声音道:“方才老师说想要坐一坐后位,可知道皇后是要给朕下跪的。老师这么多年来,从未跪过朕,既然想要做皇后,那不如现在就给朕跪下。”

他眸光戏谑地看着床上的林怀玉,那一身傲骨的人,似乎确实从未给人下跪过,除了先帝。

自从宿泱登基之后,他便免了林怀玉的下跪。即便是在朝上,也准林怀玉见天子不必下跪,甚至还会赐座。

宿泱不禁在想,这样一个雪一般清冷的人,若是当真跪伏在他面前,那会是怎样一幅光景?

只是这般想想,便令宿泱兴奋了起来。

林怀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帕子搁在了矮柜上,他轻轻看了宿泱一眼,忽然勾起唇角,那不过是一个浅浅的弧度,却让宿泱心悸。

林怀玉很少笑,大多时候都是冷冷淡淡的模样,即便对着他,或许少了一分疏离,但也绝不会有太多的情绪。

除了他自己将林怀玉惹恼了,才会令雪琢般的人露出别样的色彩。

也就是那么一晃神的时间,林怀玉一脚踹在了宿泱的膝盖上,宿泱单膝落地,跪在了林怀玉面前。

林怀玉俯视着宿泱,从前年幼的时候,他也这般俯视着这个少年天子,但宿泱渐渐长大,也很快比他高了,他从一开始俯视,但后来平视,再到最后的仰视,看着少年天子一路成为那令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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