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不过最近渐渐的,萧毓提到「程子夏」三个字的次数变少了,也不再动不动就拿程望秋那极度过时的观念大作文章,嘲笑他的思想有多落後。从前只会喊他「欸」、「老头」的人,开始会慢慢改口叫他的名字。

连带对程望秋的敌意也淡了不少。

一开始萧毓对他是抱有敌意的,虽然不甚明显,但程望秋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他想,这大概和他投胎到程子夏身上有关吧,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朋友突然间莫名其妙地被换了个灵魂。

萧毓是个善於伪装的人。即便对程望秋怀有敌意、认为他是个超级烫手山芋,为了朋友的身体著想,萧毓还是隐藏起自己的负面情绪,尽责地履行他们之间

', '')('<!--<center>AD4</center>-->的协议,顶多是没给他好脸色看,吵架时在口头上占点便宜。

不管是第一次见面时和他的协商也好,刚住进萧毓家时对他的照顾也好,程望秋知道,那全是出於萧毓对於「程子夏」这个朋友的责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近来程望秋感觉到萧毓身上的敌意淡了,开始会像个朋友一样地和他聊天气聊八卦,心情不好时抱怨一下工作上的不如意,偶尔像个老妈子般对他的健康和生活习惯唠唠叨叨,吵架时选择一些没营养的内容互相攻讦,閒有馀力的时候拨冗关心一下他勤奋学习的生活。

他们也开始像朋友一样交心,彼此倾吐平时不轻易说出口的内心话。

起初靠的是酒精催化。男人们的交心有些时候和酒精脱离不了关系,这是程望秋很早就知道的事情。在军中和部属同袍们痛快地把酒言欢、尽情畅谈是他当年年纪虽轻,却能够轻松收服军心的原因之一,而这招放在他和萧毓身上亦同样有效。

藉赏月的名义哄著萧毓开了那瓶他珍藏多年的纯麦威士忌,几杯不掺水的黄汤下肚後,萧毓的表情明显比平时柔和不少,连话都多了起来,拉著他一股脑地谈目标、谈理想、谈生活,顺便抱怨一下在公司老是被女主管藉机吃豆腐。这些话平日萧毓可不会和他说。

程望秋趁著他抱怨告一段落的空档,问了一个他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

「萧毓,你那时候是怎麽发现我不是程子夏的?」萧毓醉眼迷蒙地望著他,歪著脑袋想了想,竟然吃吃笑了起来。程望秋不得不承认,萧毓双颊微红、眼神朦胧的模样,实在是好看诱人得过分,无怪乎他向来都是酒吧里的红人,轻松就能找到一夜风流的对象。

「这有什麽难的……你不知道吧,子夏他啊……」萧毓打了个酒嗝,抓著杯子比手画脚道:「子夏他最怕痛了。他从小就怕痛怕得要命,连打个针都要我哄半天,更何况是出车祸?断了三根肋骨、手上脚上大面积擦伤还有脑震盪,看到我竟然不是先哭先喊痛,还敢硬撑著活动?从你坐起来的那一刻我就确定你不是子夏。」从小就怕痛?萧毓和程子夏从小就认识了?原来一开始对他的敌意是这麽来的,程望秋恍然大悟。

「你啊,真的很讨厌。你为什麽不怕痛?为什麽不躺在床上哭著说好痛就好了?」萧毓大概真的醉了,趴在桌上看著程望秋,眼神却又茫然得好像透过他看著别的地方,梦呓似地喃喃自语:「你只要跟我喊痛,我也不会那麽快就察觉的……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我还可以假装子夏还在世界上,假装我是他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你不知道,我发现你不是子夏的时候,震惊到心都凉了……」萧毓的语气让程望秋听得心里纠结得难受。他是个活过四十六载寒暑、又死过一次的人,对人、对生死、对很多事情早就看得很透彻,所以一听就懂了萧毓对程子夏的感情。

才二十七岁的年轻人被迫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怎麽能不让人感到心疼?

但很多事情是命中天注定,不是他能决定或改变的,把一切都归咎於他并不公平。这两生签是早就有的事,如果今天投这胎的人不是他,而是原本抽到签的那位小姑娘,只怕事情更难善了。

而事已至此,解释再多都是枉然。

程望秋喝了口酒,淡淡地道:「人都是肉做的,哪可能不怕痛?但是痛得多了,也就不痛了。」萧毓面露不解,程望秋看著他,笑了起来。「我没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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