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生日（1 / 2）
('7-3
——「沈夜辰，如果我们身在一个没丧屍的时代，我们的关系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沈夜辰天未亮就醒了，林知航不在身边，他怎麽也睡不好，他起床看了眼时间，发现今天是二月二日——林知航的生日。
生日……他想起林知航的生日总是和年假冲突，所以很少收到班上同学对他的祝贺。
不过即使过年期间非常忙碌，父亲是消防员没有放假、母亲也要在医院值班，但他们总会记得帮林知航订一块大蛋糕，并交代大哥和弟弟妹妹们记得帮他庆生。
每年的生日，他的手足从不缺席，後来他搬到林家隔壁後，每年生日也会加上他。
他以前从不知道生日是什麽，毕竟在实验室里没有人会为实验用的小孩庆生。因此第一次被邀请到林家为林知航庆生时，他其实懵懵懂懂，但因为是林知航要他过去，所以他就过去了。
林可昕一看见沈夜辰来就特别高兴，招呼得特别殷勤。毕竟沈夜辰是少见的美男子，和她最近迷上的偶像有几分相似。
「小辰哥，来，坐这里！」
「姐，注意一下，你口水要流出来了。」林知言看不惯林可昕的样子，吐槽道。
「你别乱讲。」林可昕作势要打人，林知言舌头一吐躲到林知航背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知航赶紧调停两个人，无奈地对沈夜辰说，「抱歉……他们两个……很吵。」
「没关系，我喜欢。」
他一直很喜欢林家热热闹闹的气氛，那是他所向往的，实验室里一向冷清，不太会有人在里面打闹。所以即使感觉自己在这里像是个格格不入的存在，他还是很喜欢过来林家。
而林家人也从来不拒绝他，甚至热情地接纳他。
「嗯？」但林知航不能理解他为什麽会喜欢很吵的环境。
沈夜辰只是安静地笑了一下。
「来，都坐好，吃蛋糕了！」林知耀已经从冰箱拿出蛋糕，笑容满面地要大家都坐下。
沈夜辰和林知航坐在一起，双胞胎坐在对面，父母不在家，林知耀坐在主位上，主持大家为林知航唱生日快乐歌，然後一起吹熄了蜡蠋。
「来，小航，这是给你的，生日快乐！」林知耀拿出了送林知航的礼物，是一双球鞋。
「啊，谢谢哥哥，这很贵吧？」
「不会，为了我亲Ai的弟弟，这点钱不算什麽！」林知耀朝他眨了眨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林知航知道才刚上大一的林知耀，零用钱其实也不多，他满心感激地收下。
双胞胎也有礼物送林知航，林可昕是一张亲手做的JiNg美卡片，林知言送的是手机的保护壳。
「谢谢！」林知航开心地收下礼物。
林可昕得意地说，「这可是我花了很多心思做的，上面贴的纸胶带都是我舍不得用的收藏！」
「少来，根本就是钱花光了，才用卡片代替。」林知言吐槽。
「什麽？才不是！我可是很用心在准备礼物，哪像你？买个手机壳就想打发，你去年也是送一样的东西吧？」
「手机壳很实用啊！而且刚好一年换一个。」
「你只是不知道要送什麽的藉口吧？」
「我又不是你……」
「你说什麽？」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林知航赶紧劝架，「好了好了，你们的礼物我都很喜欢，别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
「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才不跟你吵！」
「哈哈……」林知耀只是笑，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转头对沈夜辰说，「他们两个只有小航才治得了，我完全没办法！」
沈夜辰却是一脸若有所思，像是没把眼前的打打闹闹放在心上，一会才问，「为什麽大家今天都要送礼物给小航？」
他完全没有生日礼物的概念。
沈夜辰的话让大家都安静下来，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小辰，你没过过生日吗？」林知耀问。
「你生日时，你爸妈不会送礼物给你吗？」林可昕说。
「你也没看过别人过生日吗？」林知言接着问。
一连串的问题，让沈夜辰愣了好一会，最後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的生日，但老师不会买蛋糕，也不会送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家四兄妹面面相觑。
「没关系，也是有人的家庭不喜欢庆祝的。」林知耀打圆场说。
「这样好奇怪喔……」林可昕小声地嘀嘀咕咕。
「你闭嘴啦！」林知言忙着阻止姐姐不成熟的话。
但沈夜辰在意的倒不是那个，而是……
「我没有准备礼物怎麽办？」小航会对他感到失望吗？
沈夜辰看向林知航，漂亮的眉毛都皱了起来，显然b起自己家不庆生这件事更在乎没有礼物送林知航。
「那个……没关系啦！不是一定要送，你来祝我生日快乐就够了！」林知航连忙摇手说。
「对啊，不一定要送礼物，有心意就好了。」林知耀也跟着说。
只有林可昕看热闹不嫌事大，开玩笑地说，「那你就给二哥亲一个呗！当作生日礼物。」
林知航睁圆了眼，瞪着妹妹，「你在说什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料，沈夜辰竟乾脆地说了声「好」，抓着林知航的衣领，将自己的唇凑了过去。
「哇呜！」
「啊！」
「呃！」
客厅里响起长短不一的惊呼声。大家齐齐看着沈夜辰JiNg准无b地吻上林知航的唇。
那是一个非常短暂的亲吻，蜻蜓点水般的接触，却是两人彼此的初吻。
沈夜辰轻抚自己的嘴唇，即使後来知道生日礼物的意思後，沈夜辰还是每年会送上生日吻给林知航，只是地点从林家餐厅变成在林知航的房间里。
甚至疫情爆发的那一年，他被苏知苓匆匆带走辗转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苏知苓和一群科学专家、政府官员商讨今後的对策，由於涉及机要，他本来被勒令不得和外界连系。
可是愈接近林知航生日那天，他愈是忍不住，拚命求了苏知苓让他能和林知航联络，至少让他能跟林知航说一声「生日快乐」。
但生日快乐还没说出口，就先听见林知航问他优先名单的事情，然後开始生气为何他对他们隐瞒一堆事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隐瞒他们的事他一直於心有愧，但丧屍和邻国实验室的事情本就无法对任何人提起，因此沈夜辰一句反驳都说不出口，只是捏紧了电话。
最後还是未能如愿在生日那天祝他一句「生日快乐」，成了他心里的遗憾。
今年生日虽然不能和以前一样，有手足、有家人为林知航庆生，但至少他可以为他准备一些东西。
他想了想，便走进厨房里忙碌许久，出来就看见林知航已坐在房间里。
林知航直到天大亮才终於回来，他的眼神带着说不出沧桑和疲惫，沉默地坐在床沿，一身的血腥和脏W，看起来狼狈不已。
沈夜辰看了他一眼，将手上的东西先放置一边，静静地走进浴室，打Sh了一条毛巾走了出来，蹲在林知航面前为他擦拭脸上的脏W。
林知航面无表情地随他摆弄了一阵子，直到一GU奇异的味道x1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才看见旁边的小桌子上摆了一盘诡异且难以形容的东西。
那是一团像是用碎生r0U捏成的蛋糕状物T，上面淋上白sE半YeT，可能是鲜N油或者美N滋之类的东西无论是什麽，那东西都已被W染成粉红sE，上面还cHa着……香氛蜡烛？
「……那是什麽？」林知航皱起眉头，开口问，放在小桌子上的「那坨东西」，他实在很不想把它和蛋糕之类的联想在一起。
「你的生日蛋糕啊。」但沈夜辰还是证实了林知航的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生日蛋糕？」
「今天是你的生日。」沈夜辰说。
「……呵。」林知航冷笑了一声，自他十八岁从军以後就没再过过的生日，竟然在此时此刻，让沈夜辰用那种东西为他庆祝？
看了就让人倒尽胃口的东西，他碰都不想碰一下。
「把它拿走。」他冷冷地说。
「为什麽？我还特地挑最软nEnG的部位，而且你现在需要多吃……」
「把它拿走！」林知航整个怒从心起，站起来对他生气地大吼，「我叫你把它拿走，你听不懂吗？沈夜辰，你到底要把我b到什麽程度？你真的要b我对你动手吗？」
沈夜辰怔怔看着爆怒的林知航，几度yu言又止，最後垂下眼，像做错事的孩子嗫嚅地说：「一口都不要吗？我还特地把它绞碎到看不出原形，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
「闭嘴！把它拿走！」他一点都不想听沈夜辰的解释。林知航无力地坐了下来，将头埋入双手之中。「就生日这一天，难道不能放过我吗？就这一天……我不想吃那种东西……」
林知航的声音听起来既无力又痛苦，沈夜辰不再说什麽。他端起那坨东西，安静地离开，又安静地走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航。」
「嗯？」
沈夜辰趁着林知航不注意，猛力拉起林知航的衣领，b迫他仰起头看他，然後低头吻了林知航。
这一吻没有太久，沈夜辰咬了林知航的唇，又用舌头T1aN舐一下，最後才分开。
「生日快乐，小航。」沈夜辰说。
林知航没有拒抗，只是静静看着沈夜辰那双美到妖异的瞳仁，唇上还残留着沈夜辰的温度，既甜美又苦涩，想到至今为止的一切，想到他和他之间彷佛永远无法互相理解、跨越的距离。
他悲哀地问：「沈夜辰，如果我们身在一个没有丧屍的时代，我们的关系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听见他的问题，沈夜辰垂下眼，想也不想地回答：
「如果没有丧屍，就不会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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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Ai的父老兄弟姐妹们——你们可曾想过，神为何赐予这场病毒给我们？」
被火把照亮如白昼的广场上，一名白发、白衣看似神职人员的中年男子站在台上大声疾呼，两旁站着十几名被称做护圣者的护卫，在他面前有近百名信徒穿着灰sE的衣服，坐在地上，双手交握，仰着头充满虔诚，狂热地看着台上的白发男人。
「因为祂要告诉我们，Si亡不是终点，而是新生。」白发男人朝天张手，台下的群众齐声覆颂。站台旁，在那群护圣者的後头，一个铁制的大笼里单独关着林知航一个人。
他手上脚上被铁链铐住，嘴上戴着止咬器，全身几乎无法动弹，只能怒睁着眼瞪着台上男人的背影。
而广场外围火把照不到的地方，有更多铁制的大笼，里面关满了上百只丧屍，他们在笼子里暴躁地咆啸、尖叫，和广场中众人的祷词声形成奇异的唱和。
台上的白发男子，许阕，是赎生团的教主，也是安全区外面几个团T中，势力最大的组织。
他们利用宗教信仰x1收在安全区外的民众，灌输他们的思想，他们主张丧屍也是人，还是他们的亲人，反对政府扑杀丧屍的政策。他们认为丧屍是生命的演化，是神给予的考验，不应该杀害而是要帮助他们进化。因此x1引许多人带着感染成丧屍的亲人加入。
然而事实上，他们捕捉丧屍进行各种凌nVe和试验，意图训练丧屍成为他们的军队，并不时利用丧屍攻击安全区周边，以达到抢夺、威胁、恐吓的目的。
偏偏他们的基地过於隐密，且善於游击，就像农田里常来偷食、破坏的野生动物一样，让政府对他们头痛又无可奈何，是所有势力中，政府最期望捉捕的对象。
林知航以为自己已经避开所有人类聚落的范围，专挑僻静无人的地区行走，却不知道什麽时候被赎生团的人盯上，就在三天前，他们还在杜秋莲家时，一群赎生团的人就像是早有预谋般，团团围住杜秋莲家四周，将他们两个抓到赎生团的基地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们会疑惑、会害怕，这样丑陋、残暴、毫无理智，甚至会吃人的丧屍怎麽会是上帝给我们的新生？我要告诉你，我的朋友们，那是因为我们之前的力量还不够，我们还不够团结，我们还没有得到祂的智慧，就像我常常跟你们说的，要信任，你们要相信神，相信接受到神谕的我，神透过我在引导你们，让我带给你们奇蹟。」许阕站在台上对信徒高声地说话。
许阕每个月都会对信徒们发表一次大型演说，除了再次重申他们赎生团的信条外，也是每个月一次向信徒们展现他们的力量，并且对信徒分级的时候。
他们会在这每个月一次的大型聚会上，展示他们从政府手中抢夺来的战利品，并且对有功劳的信徒给予阶级奖励，阶级高的信徒除了可以得到较多的配给外，也可以免於成为丧屍的食物。
每个月阶级最低的信徒必须替赎生团完成一项艰难的任务，若任务失败则要想办法猎捕人类，来喂食丧屍，否则自己就会成为丧屍的食物。之前Si在医院的阿定就是因为阶级太低而被派去执行任务。
「啧啧……阿魁哥、卒仔，你们看看他，他到底算人还是丧屍啊？」金发的猴仔站在林知航的铁笼外，不客气地用长棍戳他的身T。
当时去医院查看阿定有没有完成任务的三人组，阿魁、猴仔、卒仔站在台後负责看守林知航的笼子，并等待在每个月一次的大会上，接受许阕的表彰和授阶。
「半人半丧屍吧？」阿魁轻蔑地一笑，「我就说老大会对这两个家伙有兴趣吧，你看有哪个人感染病毒後，还可以像他一样维持人的理X，却有丧屍的力气和不Si，这不就是老大所想要的进化吗？」
哐哐啷——
林知航在笼子猛力地拉动铁链，猴仔吓了一跳，卒仔退得远远的不敢接近，只有阿魁无动於衷地站在笼子前。
「吵什麽吵！你又出不来！」阿魁故意踹了笼子几下，让笼子里的林知航失衡地跌在笼子里。
看着他的丑态，阿魁一群人乐得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阿魁哥，他为什麽可以这样？」猴仔笑够了，凑到阿魁身边好奇地问。
这也是所有人都好奇的事。毕竟自丧屍病毒在全球爆发以来，从未听闻有人感染病毒後可以维持人样，保有理X，甚至还能说话。
许阕也对林知航的状态感到惊奇，本来想将他和其他丧屍放在一起做研究，但一起绑来的另一个人，沈夜辰，却阻止了许阕的行为，他表示将林知航变成这样的人是他，如果许阕想要知道这个秘密，就必须听他的话。
至於那秘密是什麽，猴仔阶级太低打听不到，但阿魁是许阕老大的心腹，这两个人又是他发现的，立了大功的阿魁除了阶级可以更上一级外，应该知道更多详细的秘密，因此猴仔忍不住向他打听，想藉此分一点好处。
阿魁也不瞒他，直接就说了，「好像是我们抓来的另一个人，他的血Ye是病毒的克星，他有当场示范给老大看，很厉害，本来一个快变异成丧屍的人，用了他的血之後，变异就停止了，还当场恢复神智。」
「哇！这麽神奇？」猴仔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那些变丧屍的人不就有救了吗？」
「哪可能那麽便宜他们？」阿魁笑了一下，手指着林知航说，「你以为这个丧屍为什麽那麽听那个小白脸的话？」
猴仔摇了摇头。
「因为那个小白脸故意不给他足够的血，就用一滴血、一滴血吊着他，他才会是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果他还想要痊癒的话，就必须乖乖听小白脸的话。你们知道这代表什麽意思吗？」看着猴仔和卒仔脸上茫然的样子，阿魁脸上掩不住的得意，「意思是他可以用血控制这些丧屍听他的命令，这不就是我们老大想要的吗？」
「哇！」猴仔眼睛亮了起来，看着广场外那一笼一笼的丧屍群，想像他们全部都听令於老大的样子，「这样我们不就有一支丧屍部队了吗？」
阿魁没有回答，只是得意地扬起嘴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哐啷哐啷——林知航听着他们的对话，愤怒地撞击笼子。他们怎麽能有这麽危险又恐怖的想法，何况沈夜辰的血Ye才没有这种功能。
一直在接受沈夜辰治疗的林知航很清楚，沈夜辰的血Ye并没有这麽极速又完美的功效，否则他们一路上就不用这麽麻烦要找医院，做血清……之类的，但沈夜辰不知道在想什麽，竟故意夸大效果骗了他们。
他自从被抓来那天就和沈夜辰分开了，所以他不知道沈夜辰在哪又经历了什麽，但如果他们真的听了沈夜辰的话，拿他的血给这些丧屍用，又放了这些丧屍的话……
「啊啊……」林知航从喉咙发出吼叫，无奈戴着止咬器的他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警告他们。
也没有人想听一个丧屍的警告。
在台上，许阕像个神圣的神职人员，淘淘不绝地演说：
「你们相信我、相信神，神就会给你们奇蹟，看，看这里，在这里的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朋友……但政府却说他们没救了，全部都该Si……不！我要告诉你们，神在这里，神会帮助我们……就像这样……」许阕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人从台後拉了一个明显被感染的人上台。
那人和林知航一样被戴上止咬器，铐上手扣、脚链，皮肤明显发青变紫，眼睛充血红肿，口水直流，是个被病毒感染但尚未完全变异的人。
台下的信徒发出一阵惊呼声，有些人下意识後退，也有些人直接哭了出来。
许阕示意所有人安静。
「这位弟兄是今天早上不幸被丧屍咬到的，我相信你们都很清楚他接下来会变成什麽样子。但是你们不必惊慌，因为神已经把祂的奇蹟带到我们面前了。」许阕手里高举着一个白sE的瓶子，在众人的目光下，将瓶子里的东西缓缓倒入被感染的人口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瓶子里只是普通的血Ye，用来x1引感染者主动喝下。
这一切都是许阕设计好的桥段，早在数分钟前，这名感染在台下就已经注S过沈夜辰的血Ye，就只等着时间，在台上表演神蹟降临的一刻。
没多久，原本疯狂的人慢慢停止躁动，眼神变得清明，皮肤上的青紫也逐渐褪去，就像奇蹟一般，恢复正常。
许阕让人将感染者的止咬器解开，手扣和脚链也一并打开，台下的人又是一阵惊呼，甚至开始後退推挤，台上的随扈赶紧下台维护秩序。然而台上并未如他们预期的发生咬人事件，感染者在止咬器等束缚都解开之後，仍好好地站在台上，表情有些茫然，但神智清楚，还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和本来的职位。
许阕拉着感染者的手往上高举。
「看，神把奇蹟带到我们这里了！」
「赎生团、赎生团！」
「教主、教主！万岁、万岁！」
信徒们顿时欢声雷动，声音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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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前一片欢呼声中，沈夜辰一个人走到後台，站在阿魁三人面前。
「许阕让你们准备上台了。」沈夜辰穿着一身和许阕相似的白衣，那是赎生团里阶级最高的象徵，代表这个人地位和许阕一样，是可以和许阕平起平坐的。
锵啷啷——
林知航一看见沈夜辰出现，激动地冲向他，身上的铁链快速摩擦过铁笼发出刺耳的声音。
锵啷锵啷——
「啊啊……」他急着想和沈夜辰说话，拚命发出声音想x1引他的注意。一旁的猴仔受不了这声音，拿出长棍戳打。
「你安静点。」
长棍将林知航绊倒，他狼狈地跌坐在笼子里，因为铁链的关系，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沈夜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冷冷地瞪了猴仔一眼。「你们还不快上台吗？」
等许阕展现完神蹟之後，接下来便是论功行赏的阶段，阿魁是将沈夜辰带回来的人，理应上台接受表彰。当然他也不忘带着猴仔和卒仔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呢？」阿魁向前走了几步，忽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留在原地的沈夜辰。
「我跟许阕说好，我不上台，所以我在这里就好。」沈夜辰冷淡地说，像对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样。
从他被抓来这里之後，就一直是同一副表情，不惊慌、不畏惧、也不求饶，彷佛是没有情绪的机器人，永远冷静地看着周遭，看得人心底发寒。
偏偏许阕却对他欣赏不已。
他欣赏他的主动、爽快，能迅速看穿局势、审时度势，且不为所谓的道德束缚，只从利益衡量得失。更重要的是，他身上还有着能控制丧屍的秘密。
还有一点更让许阕满意的是，沈夜辰不擅与人打交道，也不Ai出风头，恰好和他互补。
这在许阕眼中是不可多得的合作对象，是天上赐予的礼物。
因此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许阕赋予他在赎生团内几乎与自己相同的地位，来交换他身上能「控制」丧屍的血Ye。
第一批注入血Ye的丧屍，果然展现出许阕理想中的效果，他们恢复人X，却仍保有丧屍的不Si之身，就和林知航一样。
这表示，在这个新世界中，许阕将成为能支配丧屍的王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让许阕对沈夜辰更加Ai不释手。
「啧！」阿魁不满地咂着嘴，挥手领着猴仔和卒仔离开。
他虽然看不惯沈夜辰那副模样，也不满他在短时间内就得到许阕的欢心，但毕竟沈夜辰的白衣已经代表着他的地位，再多不满也只能吞下。
他们走後，沈夜辰立刻拿出暗藏已久的钥匙打开笼门，再解开林知航身上的束缚。
这钥匙是他好不容易利用许阕才拿到的，就是为了救林知航。
「我们快走。」沈夜辰难得面露焦急地说。
「走？」林知航一脱下止咬器就对着沈夜辰问，「走去哪？这里这麽多人，我们要怎麽离开？」
「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只要快点离开这里就行了。」沈夜辰拉着他的手要走，林知航却动也不动。
他从沈夜辰的话中感到某种强大的不安，综合刚刚听到的话，沈夜辰一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安排了某种计画。
「你做了什麽？」林知航抓着他的手，紧张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夜辰沈默，甚至刻意回避起他的视线。
林知航不安的预感逐渐在扩大……
沈夜辰骗许阕说他的血Ye能让丧屍恢复人X，能利用来控制丧屍，而这里有上百只丧屍，还有上百个无辜的人……
「沈夜辰……你不会这样做吧？这里、这里有很多人……还有小孩……」林知航的手在颤抖。
赎生团虽然是令人头痛的组织，但同时也收容了大批流落在外、无法进入安全区的人们，给了他们一个栖身之所。这群人里并非全是恶徒，还有许多无助的老弱妇孺。
然而沈夜辰却抬起头，目光笔直而坚定，用着冷酷到近乎残忍的语气。
「但他们都没有你重要。」
林知航已经不想去猜测沈夜辰所谓的「重要」指的究竟是「他」或是「实验T的他」。他只从这一句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沈夜辰果然计划利用丧屍引起SaO动，如果在这里放出丧屍的话……
林知航松开了手，环顾四周，他现在还能挽救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前传来人群的欢呼声，和广场外围丧屍的吼叫声几乎融为一T，成了震耳yu聋的回声，犹如战争前的战鼓声，一声一声地敲打着林知航的耳膜，深入他的大脑之中，令他的头一阵阵cH0U痛……
「呃啊……」
「小航？」沈夜辰紧张地看着他。
「沈夜辰……现在停手还来得及，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离开……」林知航不顾自己的大脑深处的cH0U痛，一心只担心赎生团里无辜的人。「不要让丧屍伤人……」
「不行，你已经超过七天没有注S血清，我必须用最快的方式带你离开。」沈夜辰说。
在杜秋莲家时，就已经因为沈夜辰发烧而来不及找到医院，後来又被赎生团抓走，加起来已超过原本五天一次的周期，再加上林知航又受伤，伤口会刺激病毒，沈夜辰担心若再不给林知航注入抗T，只怕留在他T内的抗T将要失效，再无法抑制丧屍病毒。
「……」林知航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甚至没感觉到身T的变化，他看了看自己的身T，想着广场上有着上百个人，孰轻孰重应该很清楚。
「我没有关系，我觉得应该还可以再撑个一天，重要的是，你不能让这里的丧屍出来吃人，这里有上百个人，他们……」
「已经来不及了。」沈夜辰的话语混杂在人们的欢声及丧屍的吼声中，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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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航还想再问什麽。一声突兀的尖叫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让他们同时转头看去。
「啊——」卒仔站在两人面前，抖着手指向林知航，说：「你、你怎麽把他给放出来了？」
「你怎麽回来了？」沈夜辰不答反问，冷静地走向卒仔。
「因、因为阿魁哥……」
因为阿魁离开後不放心，又叫卒仔回来看着林知航的笼子，卒仔虽然不情愿，但这种论功行赏的场合本来就轮不到他出场，只好m0m0鼻子走了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见沈夜辰和林知航的对话，又看见林知航站在笼子外面，吓得大叫出来。
沈夜辰不是要听他解释，他故意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边将手伸进大衣里准备拿出暗藏的刀子，但这次，林知航马上注意到他的动作，立即挡在沈夜辰面前，抓住他的手，不准他杀人。
沈夜辰瞪着他，但卒仔却浑然未知自己躲过一劫，反而因为林知航挡在他和沈夜辰中间而吓了一跳，害怕地说：「你、你……你要做什麽？」
「你快点跑！」林知航凶狠地警告他，卒仔看起来和林知言差不多年纪，虽然也是抓他们过来的人之一，但林知航对他却无法生起一丝愤恨。
因为卒仔胆子小，从来不曾像猴仔、阿魁一样伤害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蛤？」卒仔没反应过来，前台就突然传来惊恐的叫声。
「啊——」
「救命！救命！」
「不要啊！」
卒仔回头看向前台，只见那里已经开始出现混乱，许阕被刚刚感染的人咬了，鲜血将他的白衣染成一片血红，他摀着伤口大叫，阿魁赶紧抓住感染者，猴仔却在犹豫该不该将许阕当被感染者处理。
「吼嘎嘎——」
同时广场的另一侧出现大批的丧屍，他们是第一批接受沈夜辰血Ye的人，原本是要上台成为许阕展示的神蹟，现在却突然全部抓狂，开始攻击台上台下的人。
现场顿时变得混乱不堪，所有人惊慌奔逃，护圣者们本想阻止，但丧屍太多，现场的人又到处乱跑，他们也慌了手脚。好几个人被丧屍扑倒咬伤，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刺激着外围的丧屍，他们本就一直处在饥饿状态，血味让他们更加发狂。
哐哐哐——
狂暴的丧屍拚命撞击铁笼，将铁笼撞出裂缝，一只丧屍挤过裂缝跑了出来，然後是第二只、第三只??最後笼子里面的丧屍都跑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这是怎麽回事？为、为什麽会这样？」卒仔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
「因为饥饿……」沈夜辰轻声地说。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丧屍会吃人，却没有人真的把人类当成丧屍的食物。赎生团虽然圈养丧屍，但也只在偶尔的情况下才会给他们吃人r0U，因此这些丧屍在长期饥饿的情况下，凶暴程度也更甚以往。
只要给这些丧屍一些刺激，他们就会像猛兽一样破匣而出。
「快跑啊！」林知航对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卒仔大吼。
卒仔吓了一下，慌不择路地随便选了个方向就跑，林知航一看，马上大骂：「不是那里！」
一只全身的丧屍就站在卒仔跑过去的方向。
「咯嘎嘎！」
「哇啊啊……」
若不是林知航及时将卒仔拉走，卒仔差点就成了丧屍的口下亡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救命、好可怕……」卒仔被吓哭了，过往的噩梦在眼前重现，好多好多丧屍，他们闯进他的家里，把所有人都吃了……
看卒仔吓成这样，林知航彷佛看见弟弟林知言在他面前哭一样，顿时一阵心软，抓起他的手一起跑。
「你不应该带着他。」沈夜辰跟在林知航身旁皱起眉头，满脸不赞同。
「……不然要看着他Si吗？」林知航也知道不适合，但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和他弟年纪差不多的男孩被咬Si吗？林知航知道自己做不到，只能带着他跑。
卒仔回过神也觉得很荒谬，自己居然被一只丧屍拉着跑。可是这丧屍刚刚却救了他……
「沈夜辰，你不是说你都安排好了？现在要往哪走？」林知航一脚踹开一只扑过来的丧屍，又伸手挡掉另一只丧屍攻击，抓着空档问。
「那里……到了那里就会有人来接我们。」沈夜辰伸手指了一个方向，是广场外围的一条小路，要到那里必须先穿过充满丧屍的广场。
整个赎生团的广场变得有如炼狱一般，丧屍们倾巢而出，广场上的人被丧屍抓住，被咬伤、被撕碎……哀嚎声遍布，肢T落得满地，血Ye将整个广场染得犹如血池地狱。
「呃啊啊……」广场上浓烈的血味扑鼻而来，林知航的头更痛了。
血……好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航！」沈夜辰用力打了他一下，暂时唤回他的神智。「忍耐一下，我们就快出去了……」
忍耐……什麽？或许是周围的声音太过吵杂，林知航总觉得他的声音听不真切。
「看到了！那个穿白衣的，他的血可以控制丧屍，快把他抓回来！」阿魁远远地看见沈夜辰要逃跑，赶紧命令身边的护圣者和猴仔去抓他。
护圣者们持着绑上刀子的铁棍将沿途的丧屍击开，很快追上他们。
「嘿，抓到了！」猴仔率先冲到前头，一把拉住沈夜辰的衣领。「快，把你的血交出来，让那些丧屍听话！」
猴仔的刀子就架在沈夜辰身上。
三天前，他们从杜秋莲家被抓走时，也是同样的场景……
「小航！快走！」沈夜辰大叫，甚至不顾架在身上的刀子，直接和猴仔打了起来。
刀子划伤沈夜辰的手臂，血Ye染红他身上的白衣。
林知航愤怒地睁大眼睛，对了，他要保护沈夜辰……他不能让沈夜辰被抓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吼嘎嘎——」林知航大吼一声，冲过去抓住猴仔，把他和沈夜辰分开。
猴仔一看见抓住他的人，吓得大叫：「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护圣者冲了上来将刀子砍在他身上，他毫无知觉，反手抓住他们的武器，再将猴仔往他们身上一丢，护圣者们和猴仔顿时摔成一团。
其他丧屍见他们倒地，很快扑上来撕咬。
「啊啊啊……」
浓厚的血味再次扑鼻而来。
好饿……
「小航，快走！」沈夜辰得救後，赶紧拉着林知航让他快点走。
林知航被拉走了几步，眼睛却频频回头注视着地上被丧屍撕咬的护圣者。
好饿……r0U……有r0U……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吼嘎——」林知航嘴里发出不属於他的声音，他开始挣扎，想摆脱沈夜辰的手。
好饿……他好饿……
「啊——」卒仔看着林知航的样子突然尖叫，「丧、丧、丧丧丧……」他的牙齿不停地打颤，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你安静！」沈夜辰对他大声骂道。
林知航因为他们的声音而停下动作，缓缓地转头看向他们。
「他他他……眼睛……」卒仔全身因为恐惧而抖个不停。
林知航的眼神完全变了，变得和丧屍一样。
「小航，我们快走！」沈夜辰趁林知航不再挣扎後，赶紧拉着他继续跑。
林知航却感到困惑，为什麽卒仔突然变得很怕他？
「小航，你冷静，我们先离开这里，离开之後，我再拿食物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静？为什麽要冷静？食物……林知航愣了一下才想到……对了，他很多天没吃东西……
他饿了。
「嘎嘎……」
「对，我们快走！」
沈夜辰……他好饿……
「没事，没关系！」
好甜……
直到血Ye的味道流进嘴里，林知航才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嘴里竟咬着沈夜辰的手。
「小航，没事……看着我，没事的……」沈夜辰的手还在林知航嘴里，疼得他冷汗直流，他却仍是一脸冷静地哄着林知航。
林知航慢慢地松开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麽会咬沈夜辰呢？他怎麽会……
「啊啊——」卒仔看见林知航咬人，整个人摊坐在地上，完全失去理智地崩溃尖叫，「吃人了……丧屍吃人了！」
刺耳的声音让林知航的头更痛了。
「吼……嘎嘎……」
「小航，不可以……你会後悔的……」
可是沈夜辰……他好饿……
活人的心跳声怦怦、怦怦，血Ye在血管里流动咕噜咕噜，肠子拉出来的声音咕叽咕叽……
「啊啊——」
……林知航最後的记忆是看着卒仔那张绝望恐惧的脸，渐渐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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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航在一片白sE的环境中醒来，白sE的天花板、白sE的墙、白sE的床单……空气中还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
看起来像是一间正规的病房。
他为什麽会在这里？转了转视线，他终於看到不是白sE的东西——沈夜辰，不过除了头发不是白sE外，他的脸sE是苍白的，穿着一身白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环x地靠着墙，像是非常疲惫般，睡得极沉。
他试图动了下手脚，才发现自己全身被拘束带绑着，嘴上戴着止咬器，完全动弹不得。
他醒来的声音似乎惊动了沈夜辰，他瞬间清醒过来，迅速起身走到林知航身边，像是早已重覆了许多次，沈默地观察他。
「啊……」戴着止咬器，林知航说不出话，只能艰难地发出声音。
「小航，认得我吗？」沈夜辰问。
林知航点了点头，沈夜辰明显松了口气。
「等一下，我帮你解开。」沈夜辰帮他把止咬器拿下，却不解开他身上的拘束带，只是转身从病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碗暗红sE，像是血Ye混着生r0U一样的东西，递到他嘴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吧，你会好得快一点。」沈夜辰将东西推到他唇边喂他。
林知航意识还有些模糊，但丧屍的本能驱使着他大口大口将那东西咽下。
吃完，沈夜辰帮他擦掉嘴边的血W，他这才像是恢复清明般，慢慢想起不久前的事。
他们被抓进赎生团里，沈夜辰利用丧屍制造混乱，他们趁机逃跑，然後……
记忆的最後，是那个和林知言差不多大的卒仔，那一脸惊恐绝望的样子……林知航不由自主地全身发抖。
喀啦喀啦……整个病床随着林知航的剧烈颤抖而发出声音。
「小航，冷静，你现在很安全，没事的。」沈夜辰立刻按住他的两只手臂，避免他挣脱束带。
林知航慢慢停下颤抖，眼神依旧惶然不安，「沈夜辰……除了你，那里还有人活着吗？」
沈夜辰沈默了一下，像在思考，最後谨慎地给出答案，「那天丧屍很多，场面很混乱，但如果跑得够快，及时躲进建筑物内的话，或许能活下来吧。」
但那天广场附近根本没有建筑物……林知航闭上眼，难过地又问：「那麽，那天……跟我们一起跑的男孩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夜辰看了他一眼，毫无感情地回道：「Si了。」
「……怎麽Si的？」林知航咬着牙，全身紧绷到颤抖地问。
沈夜辰露出了一点疑惑，却还是如实回答：「丧屍杀的。」
「……是我吗？」明明知道答案，他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不要，千万不要是他，那个记忆……不是真的。
他以为沈夜辰会回应他那一点点侥幸的心态。
却忘了沈夜辰不会说谎。
因此，沈夜辰只沈默了一下，便向他点头。
林知航最後一点侥幸的希望也破灭了，一GU锥心的刺痛感向他袭来，痛得他再次颤抖。
「啊……啊……」他像崩溃一样，大叫着。
他完全想起那一夜发生的事，卒仔惊恐的尖叫，他明明认得他的，明明知道他是人类，却敌不过丧屍的本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咬了他，是他杀了那个和林知言年纪差不多的男孩……
他惊恐的脸浮现在他眼前，凄厉的尖叫在耳边回荡，血味在嘴边漫延开来……他没有停下来，只是不停、不停地吃着。
「啊、啊啊——」林知航绝望不已地尖叫，放尽力气一声大过一声。
他吃人了……这次不是沈夜辰b他的，而是他主动杀人，将人吃了……
「啊——啊——」
沈夜辰以为他的身T又丧屍化，赶忙压制住他，快速地检查他身T的状况。
却听见林知航绝望痛苦地对着他说：「杀了我……沈夜辰，你杀了我吧……」
他知道沈夜辰完全有能力杀了他，於是他哭着哀求。
「我怎麽可能杀了你？」沈夜辰见林知航并不是丧屍病毒发作，稍微松了口气，「你是我的实验T，是第一个治疗成功的病例，这是能救全世界的病例，我怎麽能让你Si呢？」
林知航又激动起来，整个病床被他弄得喀吱喀吱响，他挣扎着大叫，「你为什麽要救我？为什麽要让我变成这个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夜辰为了救他，cH0U了许多血，气力不足，好几次被激动的他翻下床，又不断扑上前安抚，「你冷静点，小航，冷静一点。」
「你可以找下一个实验T，并不一定要是我，你让我Si吧……」林知航从大吼大叫，慢慢转为绝望的哭泣，「你还能继续做抗T，你可以救下一个人，你的研究可以救全世界……但不一定是我，不要是我……」
「杀了我……小辰……拜托你，杀了我。」
沈夜辰怔怔地看着他。
重逢以来，林知航因为恨他、讨厌他，从不喊他「小辰」，那是他们曾经亲昵的称呼，他以为林知航不会再这样喊他了，可是为什麽是现在？为什麽他用这麽亲昵呼唤，叫他做最残忍的事？
「小辰……杀了我……」林知航低声呢喃，带着殷切的恳求，最深的绝望看着沈夜辰，眼里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
「小航，我没有那麽伟大……」
沈夜辰终於忍无可忍地紧紧抱住林知航，说，「我没有要救全世界，我只想救你……如果你Si了，这份研究和我都会一起消失，我一点也不在乎……」
「小航，我真的……没那麽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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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辰一直知道林知航想回到那个没有丧屍的和平世界，但沈夜辰很清楚那个世界没有他。
他是邻国实验中心当初研究丧屍病毒时，同时做出的刹车，为的就是当病毒某一天失控时，还能有道安全的防线。
为了确保他这条刹车线有用，所以他和许多跟他一样的孩子被关实验室中，天天任由实验中心的人做各种测试。
沈夜辰很幸运，因为聪明而得到实验中心的人另眼相看，在日常的实验研究外，会教导他知识，并让他参与实验，因此他b谁都了解丧屍病毒和存在他T内的抗T。
因为从小在实验中心出生长大，沈夜辰一直以为做实验、被研究是世界的常态。
直到苏知苓带他离开实验中心。
丧屍病毒原本是为用做医疗，可以延长人类的救命期限，以等待器官移植或是新的治疗方式。但随着病毒能力的开发，病毒的研究目的渐渐和一开始不同，对於实验小孩的研究需求也b以前更大，许多和沈夜辰一样的孩子撑不住高强度的实验而Si亡，苏知苓因此和实验中心爆发数次冲突。
最终决定带着沈夜辰偷偷离开。
「总不能让你也Si在那里……」苏知苓紧紧牵着他的手说。
这句话究竟是出自於要保护人类的最後一道病毒防线，还是出自於苏知苓对他的私心？沈夜辰不得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随着苏知苓离开实验中心，才在外面的世界中认识林知航和他们一家人。
当丧屍病毒的新闻出来之後，苏知苓立刻知道是邻国的实验中心出了问题，他们终於控制不住病毒，让病毒流了出去。
苏知苓其实一直在担心这一天，因此早早就和几个同样领域的专家组成团队，在病毒新闻一出来後，立即向政府提出警告，并交付研究计划。也因此在病毒爆发後，立即被政府秘密移送至新的研究中心保护起来。
当时他们向政府提出各种防止病毒扩散的计划，安全区就是他们提出的计划之一，目的是为了尽可能保护幸存，没被感染的人类。
林知航生日那天，和他通完电话後，沈夜辰就问过苏知苓，如果他和林可昕结婚的话，那麽林知航一家是不是也可以进入安全区中。
「只有直属亲属及配偶才可以一起进入。」苏知苓回答，「不过配偶的家属虽然不是在第一批名单中，但可以是优先顺位。」
沈夜辰悄悄松了口气，至少他可以让林知航他们一家安全，但苏知苓接下来的话却浇熄了他的天真。
「但这不是好主意。」苏知苓说，「别忘了你身上的抗T基因，现在虽然还是个秘密，但如果未来被国家知道，而你又结婚了，可以想见他们会多期待你的孩子。」
沈夜辰忽地感到全身冰凉。
「何况，你真正喜欢的人不是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夜辰心里浮现出林知航的身影。
但他是不可能跟他结婚的。
高中时，他们曾聊过对未来的憧憬，林知航认为幸福就该像他爸妈一样，和喜欢的人一起组成一个家庭。但沈夜辰对家的想像全来自於林家，所以他觉得林知航所谓的家，是和一个喜欢的nV孩，结婚，生下孩子，组成像林家一样幸福的家庭。
而那里没有他的位置。
苏知苓看着沈夜辰的沈默，继续说：「我不反对你要做的事，只要你想清楚就好。」
站在研究者的立场上，她当然希望带有抗T基因的人愈多愈好。
但是，她带沈夜辰离开实验室，并不是为了让他延续在实验中心时的生活。她希望沈夜辰生而为人能像人一样，有选择自己想要的权利，尽管他能做的选择很少。
「但如果不这麽做，我还有什麽办法能救林知航他们？」沈夜辰焦急地问。
和林可昕结婚，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方式。
「你想让他们进入政府的安全区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确保他们的安全。」
苏知苓想了想，然後叹了口气，「老实说，只要病毒不根除，在没有治疗方式出现之前，这世界上就没有所谓安全的地方。」
她一语道破现况，「就算跟着政府一起到安全区，也不保证绝对的安全。」
「但是外面疫情已经开始扩散，小航他们在收容所危险X更大，在治疗方式研发出来以前，我希望他们能待在政府保护的地方。」沈夜辰说。
他当然知道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但与其和林知航分隔两地，天天担心林知航的消息，他更希望林知航能待在离他近一点的地方。
苏知苓似乎看出沈夜辰的期盼，她想了想说：「安全区的名单不是结婚无法得到，但是，我可以想办法将他们列入优先顺位中，虽然他们不会和我们一样是第一批，但可以保证他们一定能进去安全区中。」
如此一来既可以保障林家人的安全，又能保护沈夜辰未来的孩子不会被政府利用。的确是最完美的方法了。
可是他却来不及告诉林知航，他无法在不说抗T的情况下解释为什麽他不能和林可昕结婚。
他被林知航愤怒地挂上电话。
而之後就听见林知航填下自愿役成为军人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多久，沈夜辰就随着苏知苓一起进入政府安排的研究中心里，为的就是要藉助苏知苓的专长，还有集合专业领域的力量，尽快开发出能用的疫苗和治疗方式。
但苏知苓却不让沈夜辰公开自己身上有病毒抗T的事情。
「为什麽？」沈夜辰知道自己的价值，也知道如果要开发疫苗和治疗方式，利用他身上的抗T是最快的途径。
「我不想重蹈当年实验中心的覆辙，那是错的。」苏知苓冷冷地看了沈夜辰一眼，「怎麽，你还想回去那样的地方吗？」
沈夜辰下意识按住手臂最常被打针cH0U血的地方。
苏知芩看见他下意识的举动，垂下眼。「现在还不到时候，集结了那麽多专家，总会找到不用你身上的抗T也能治疗的方式。」
苏知苓知道他在害怕，而他也的确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於是，他点头，答应苏知苓不对任何人提起抗T的事。
他以苏知苓儿子的身份参与政府的研究，在政府的研究中心待了一年多，但疫苗和治疗方法的研究始终没有特别的进展，反而因为不断接触丧屍病毒，使得研究中心内部不断爆发感染，研究人员愈来愈少，政府对研究中心的关注也愈来愈低，最终在一次大型病毒爆发後，政府决定放弃研究中心，撤走所有的军备，带走大部份的人，放任丧屍侵入研究中心。
沈夜辰和苏知苓及极少部份的研究员，在被放弃的情况下，仍一边抵抗丧屍、一边做研究。
最後沈夜辰跟苏知苓说：「用我的血研究吧。我感觉就差这一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夜辰主动挽起袖子，露出苍白的手臂。
「是啊……只差最後一步了。」苏知苓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眼里却露出满满地疲惫，她捧着沈夜辰的手，手指在白晳的手臂内侧游动，像在寻找血管一样，最後在肘弯浮起的血管处按了按，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夜辰微微偏着头，不明白她在犹豫什麽。
「如果可以这样做，我早就做了……」苏知苓叹了口气，「那我又何必带你逃离实验中心呢？」
沈夜辰心里微微动容，几度张口yu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最後什麽也没说。
「虽然你身上有可以救世界的抗T，但你可以不用把救人当成是你的责任。」苏知苓轻抚着他的手，难得地向他剖白自己的内心。「就算这里所有人都Si了，世界因病毒而毁灭，那也不是你责任，是我……是我们当初在实验中心的人的责任。」
「嗯。我知道。」沈夜辰点头，看着苏知苓缓缓地说：「如果当初我是为了我所不知道的世界而牺牲，我一定会很不甘心……」
「但是你带我出来认识了这个世界，认识了很多人……」沈夜辰缓缓地说，眼前彷佛浮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林家人的善良和包容、国高中同学的热情与友善、还有乡间里人与人间的情感……这些人事物构筑出他从未见过的世界，而在那个世界中有林知航。
「你让我在这个世界找到我喜欢的人……」沈夜辰眉眼变得柔和，微微地弯起嘴角，光是想到那个人，内心似乎就被温暖的东西给填满。「如果把这一切牺牲想成是为了他，那麽……我很高兴可以为他的世界这样做。」
苏知苓忽地抓紧了沈夜辰的手，将头低下，靠在他的手臂上，全身轻轻地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都是我们的错……」
沈夜辰看不见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否在哭，他想起在林知航家中，见过林知航安慰妹妹的样子，他抬起没被抓住的另只手，在苏知苓头上犹豫了一下，最後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
感觉苏知苓颤抖得更用力了，那一向坚强的nV人，永远冰冷又理智的身影，此刻难得地显露出脆弱的模样，让沈夜辰忽然觉得原来她这麽瘦小又纤细，小小的肩膀彷佛稍微用力就垮了。
可是这样的她却一个人带着他，逃出邻国实验中心，一路来到这里，给了他从未想像过的自由生活。明知道他身上的抗T价值，却还是坚持不对任何人吐露。
即使她不是他的母亲，她仍像个母亲一样，用她的方式保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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