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新来的小护士?”我随口问了一句。

景琛猛地停了下来,一对剑眉绷得死紧:“你别打她的主意!”

我一愣:“不是吧,你紧张个什么劲呢?我就随口一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打男人的主意。”

', '')('<!--<center>AD4</center>-->“他就是男人。”

说完这句话,景琛瞪了我一眼,转过身进了办公室。我在原地傻了几秒钟,终于还是装作漫不经心,蹭到了护士站旁边。

站在堆积如山的病历里,正低头填单子的果然不是小姑娘。他年纪不大,制服既不想像护士也不像医生,雪白雪白的倒挺别致。我咳嗽了一声,他就抬头对我笑了笑,挺清秀的一张小脸儿,因为熬夜挂着俩黑眼圈。

“早上好。”我亲切地说,余光扫了扫他的x_io_ng牌。不是护士,是护师——而且还是主管护师。

“早上好。”他客客气气地答完了,又低头去填单子。我犹豫了一下,正想多说两句,催命的电话却来了——叫我去交班。

和住院部的井然有序不同,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急诊,看到的永远都是忙和乱。我一进门,就收到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来自昨晚值夜班的徐肖雅。

“沈北华,你看看几点了?干脆你别来算了。知道自己今天值班就早点来,自觉点行不行!”

发完了火,她把交班本子一摔,瞪了我一眼就出门了。我抬头看看表,七点五十一分——就来晚了一分钟。

得得。

我叹了口气,翻了翻交班记录。一晚上收了十七个患者,难怪脾气那么差,敢情是憋了一晚上的邪火都撒在了我身上。说来也奇怪,无论护士也好,医生也好,只要是女同事就统统看我不顺眼——而男人就大多同我相安无事。

莫非真像景琛所说的,我是个混蛋

?也不是不可能,在大部分女人看来,私生活糜烂的确是板上钉钉的混蛋行为。

万幸,我糜烂的对象全都不是女人。

早会就在我的胡思乱想里开完了,然后是无穷无尽的查房和医嘱。理论上,急诊科应该只是个中转站:一个患者收进来,我们做出诊断、紧急处理,然后就把他分流到相应的科室。可如今的急诊越来越难做,大多数医院除了留观室还要另开十几间大大小小的病房,里面塞满了没有科室肯要的“棘手”患者。

交不出住院费的、耍无赖的、没人陪护的、骚扰护士的……各色难以处理的患者齐全,只有想不到,没有收不到。总之,急诊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十八般武艺得样样精通,还要被其他医生鄙视泛而不精。每当住院部有了空床,他们就施施然地在急诊逛一圈,钦点几个看起来“省事”些的患者收进去。我们则长舒一口气,欢天喜地地送他们走,为终于能有一两张床空出来而欣喜不已。

他们不过是尽了早改进的本份,我们却得感恩戴德;我们进了总也进不完的义务,却得不到一声感谢。说什么好呢?这他妈的就是人生——更正一下,这他妈的就是急诊科医生的人生。

想当年我也曾意气风发过,打算要在外科风风光光地干一场,但天不遂人愿,我算是一辈子陷在急诊无法脱身了。同门的师兄弟里,我和景琛算是两个极端:一个备受外科主任器重,前途无量;一个则被当做万能苦力,扔在急诊这个永世不得翻身的地方。

我想,这就是命,或者该说是所谓的报应。来到白云医院也好,做急诊也好,全部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怨不了别人。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

好容易开完医嘱,又新收了两个患者,能喘口气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看看时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