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在什么时候 想哭呢(1 / 2)

仅仅只是前面两句,不知道为什么,范武心中颤抖了起来。

他悄然的按住了微微发颤的手,顺手拿起了搪瓷杯,抿了一小口。

好苦!

是酒精的苦涩,还是心底的苦涩?

院子里,吉他的旋律在飘荡,秦夏的声音带著故事一样,情绪缓缓的铺开。

“好像问题总是相反的”

“问了一世我是谁呢”

“富丽堂皇的街太昂贵”

“面对这个世界別多嘴”

.....

“你呀总有一天也会变老”

“城市太喧囂”

“每个屋子里都有人爭吵”

“尖锐的事总像一个玩笑”

“不管你要不要”

“我们都要磨平了稜角”

“最后平淡地描述”

“这一切都挺好”

范武忽然低下头,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十五岁那年的暑气似乎永远刻在骨子里,烫得人发疼。

那天阳光毒辣,蝉鸣在外面的树木林里吵的不可开交。院门外的门槛上,父亲一言不发,大口大口抽著旱菸。

烟雾飘过来熏得他眼睛有些酸涩,可是他大气不敢喘,只能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边上是他偷偷藏起来的书本,被撕成了碎片。

父亲终於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器般沙哑:“你上学有什么用?咱们家没钱,供不起你上学。家里大大小小都等著喂,你是大哥,就得养家。”

父亲眼神定定落在范武身上,那目光锐利,仿佛要剥去他最后一丝幻想。

范武张了张嘴,他想要质问父亲,凭什么!他想要走出这个穷沟沟,不想一辈子像父亲一样窝在这里!可是他攥紧拳头,指甲狠狠抠进掌心,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妈妈在房间里安慰哭泣的弟弟妹妹,光靠父亲的努力,也只是勉强果腹,可是弟弟妹妹已经开始在长身子了,需要更多的食物。

最后,他垂下眼帘,紧握的手颓然鬆开。

他默默的拾起地上的纸碎,然后走到了那片他前几天耗尽力气开垦出来的地。

远处,穗子饱满地垂著头,此刻却显得格外扎眼,像一片沉默的坟场,埋葬著少年被腰斩的、轻飘飘的梦。

一直以来,范武都觉得父亲太过於宠爱弟弟妹妹了,而作为家中的长子,却从未听到他口中有过夸讚的词。

还记得那天夜里下著瓢泼大雨,他蜷缩在土炕角落的被子里咳得撕心裂肺。

黑暗里,他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冷风和雨点灌了进来,紧接著是父亲闷沉却急切的脚步声,很快又被巨大的雨声吞没。

浑身湿透、衣角还在滴水的父亲推门而入,他將一个几乎被雨水泡烂的小纸包拍在桌上。

没等我看清,蜷在炕头的弟弟妹妹早已像只灵巧的小兽扑了上去,迫不及待地撕开浸湿的纸,一把掏出里面黏糊糊的,塞进了嘴里。

昏暗油灯下,黏腻的块粘著弟弟的手指,那点细碎的光全被他咧开的嘴占了去。

父亲就站在屋角阴影里,脸上淌下的雨水还没干透,视线落在光晕里蹦跳的弟弟妹妹身上,嘴角竟也鬆弛了半分。

范武盯著父亲脸上那点因弟弟妹妹吃而泛起、却又迅速冷却鬆弛的温和。那一刻,他身上冷的仿佛置身於冬天。

后来,范武决定离家出走!

留下了一张书信后,他徒步走了十多公里的山路,然后偷偷的上了一辆大巴车,去到了一个大城市,开始了群演的生活。

他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也仿徨过,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出人头地!

后来,他终於接到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戏,开始小有名气,逐渐的越来越多的戏找他。

他终於坐上了回去的车,这一步他用了十年!

可是,当他看到父亲蹲在门口的门槛上,抽著熟悉的旱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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