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唯一的解药(1 / 2)

殿內的血腥气尚未散去。

欧阳问天的头颅滚在地上,哪怕是死了,眼睛也死死盯著龙椅。那是他穷尽一生追逐的权力巔峰,到死都未能放下。

女子带著哭腔的声音传入耳中,萧景渊睁著眼看她,却有些看不清女子的模样。

萧景渊缓缓抬起手,想遮住她的眼睛,说道:“別看那边......”

可掌心还没碰到她的双眼时,最先接触的却是她的眼泪,烫得惊人。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模样的。

“你不该来的。”萧景渊每说一个字,口中就涌出更多的血,染红了下唇,话都说不清了。

宣文帝见状,猛地甩开海公公的搀扶,不顾病体踉蹌著快步衝到萧景渊面前,焦急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宣文帝不敢耽搁,急忙高声传太医,又让人快將萧景渊抬到奉明殿的偏殿躺下。

太医赶来时,萧景渊已经昏死过去,可他的一只手却牢牢攥著沈霜寧的手。

沈霜寧便一直守在他身边,坐在床沿,看著他苍白如纸的脸,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宣文帝出去面见了朝臣,处理完残局后,又匆匆回到了偏殿。

刚走到门口,便碰上太医从里面出来,急忙问萧景渊情况如何。

太医往偏殿里瞧了一眼,眼中满是惋惜,对著宣文帝躬身一礼,语气沉重:“陛下,世子中毒颇深,早已侵入五臟六腑,就算是神仙来也难救......”

宣文帝用力闭了闭眼,儘管早有预料,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太医还说,待萧景渊满头白髮之时,便是命数到头之日。姑且算算,也就剩下半年不到的光景。

宣文帝没有为难太医,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太医走后,皇帝在原地静立了片刻,夕阳透过窗欞洒进来,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那道平日里本该威严挺拔的帝王身影,此刻却显得格外佝僂瘦削,龙袍穿在身上,竟像是空荡荡的,再没了半分天子的气场。

鬢边的白髮,更添了几分老態与悲戚。

宣文帝负著手,一步步朝著偏殿內走去,每一步都沉重得像灌了铅。

刚绕过玄关,便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二人。

萧景渊刚醒过来,身上还穿著那身染血的戎甲,肩头那缕新增的白髮,与他年轻俊美的面容格格不入,又显得格外瑰丽脆弱。

他紧紧拥著沈霜寧,埋首在她肩颈处,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拼尽全力抱住一块浮木。

夕阳渐渐西沉,將殿內的一切都染成了暖红色,却暖不透这满室的悲凉。

宣文帝静静站在原地,竟不敢上前打扰眼前的这一幕。

他搭在木质玄关上的手指无意识扣紧了,胸腔里堵著沉甸甸的悲戚与悔恨,眸底闪过自厌的情绪。

他当初造的是什么孽?

宣文帝悄无声息地走了,到了奉明殿外,便看见一个衣衫襤褸的和尚坐在汉白玉石阶上。

正是消失已久的济公。

之前宣文帝打算从密室出来时,本想叫醒酣睡的济公,可对方怎么都醒不过来,宣文帝只好先走了。

后来派人去找济公,却发现他已不在了,宣文帝本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不曾想还能再见到他。

台阶上的血已被清理乾净,宣文帝挥退了宫人后,才迈步走了过去,在和尚旁边席地而坐。

济公把葫芦酒壶递给他。

宣文帝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接了过来,仰面饮了一口,发觉烈得很,呛得咳嗽起来。

残阳如血,济公望著远处,先开了口:“二十多年前那个蛊惑陛下的妖道,曾是道济的同门师弟。”

“道济”乃济公法號。

宣文帝闻言,猛地一怔,没想到当年那位险些顛覆朝堂、害得萧景渊苦不堪言的妖道,竟和眼前这位高僧有这般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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