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怜枝体会到了他的热切,可他此刻忧心忡忡,实在提不起半点的兴致,“大王,我乏了。”

斯钦巴日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不错眼珠地盯着沈怜枝,见他面色苍白,神情疲怠,这才不情不愿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斯钦巴日问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昨儿吃醉了酒,有些头疼罢了,不要紧。”怜枝三言两语地打发了他——

沈怜枝真正的心事,怎么好让斯钦巴日知晓,别看这小蛮人现在对他百依百顺,可怜枝是见识过他从前那发飚模样的。

一个能握他人手举剑抵着自己心口的人,怎会是个好招惹的,怜枝只能将那些旧事都埋起来,埋藏进不见天日的地底。

斯钦巴日这样年轻,心气又这样高,如何能容许自己的阏氏曾与另一个男人有过那么多的纠葛——若他知道了……沈怜枝只想想便不寒而栗。

好在他也没那个机会知晓——怜枝暗忖道,如今他与陆景策相隔千山万水,已没有什么了,纵使有……也不能了。

斯钦巴日仍记着他奏琵琶时的风姿,对怜枝激情未褪,又心虚于自己骗他说要纳妾,故而对他前随百顺,捧在手心上如珠如宝地护着,“不要就不要了,睡罢!”

说罢便殷勤地打了水来,亲手为怜枝擦身,这活计是叫他做得口干舌燥,斯钦巴日拭过他的小腿,有些沙哑道:“阏氏生得真白。”

“阏氏的身子真美。”

他握着沈怜枝的脚踝,又偏首在那柔软的小腿肚上轻咬了一口,两颗尖利的犬牙嵌进皮肉,刺刺的痛,斯钦巴日轻声唤他:“怜枝。”

他从不曾这样温声地叫过沈怜枝的名字,那声“怜枝”中饱含的情意如同巨石一般沉重,“从前……我说过些浑话…你……”

斯钦巴日俊美无匹的面颊上浮现出红晕,竟有几分独属于少年的羞赧,“不要往心里去。”

他又低低地用夏话说了句什么,怜枝没听明白,便悄声问他,“什么意思?”

“苏布达……是什么意思?”

“苏布达……意为珍珠,是我…是我给你起的夏名,至于那句话的意思是……”

斯钦巴日抬起头,又有些不大自在地挪开目光,实在令人意想不到,这坏脾气的少年单于,竟也有如此青涩的一面:“你像珍珠一样美丽。”

他说完便迅疾地将脑袋给垂了下去,等了许久,都没等来怜枝的回应,王帐内寂静得能听清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斯钦巴日心中懊恼,颇觉丢脸,可也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贴上了他的面颊,稍用力使得他抬起脸。

沈怜枝轻蹙着眉看他,眉尾微微下撇,那双眼中,竟有些藏不住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