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她只穿了薄薄一身套裙,没有做任何发型,微卷的长发松松散散披在身后。夜晚的航站楼空旷偌大,往日通透晶莹的大片玻璃,此刻也显得昏暗,仿佛罩了胶片式的柔光,而柏溪雪斜斜倚靠在玻璃门边,形单影只,看起来竟显寂寥。
像一个茫然的孩子。
言真不知为何心中一动,便将车泊了过去,轻轻打灯示意。y城气候虽闷热,但深夜的风还是不免带着凉意,微风吹起柏溪雪的长发,月光便也好似湿淋淋地披在她身上,冷冷清清。
言真忍不住抓起外套,正要递给她,柏溪雪已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下一秒她的话就打断了言真心中难得涌起的爱怜:“天啊,你这一身穿得,有没有金丝雀的职业道德啊?”
言真的笑容僵在唇角:“对不起啊,现在可能你看起来比较像金丝雀。”
“那可不,明天就坊间流传你是多有钱一女人,”柏溪雪上下扫她一眼,似乎很想对言真身上的大t恤翻白眼,“你知道吗,我每次回到你们y城,都觉得会文化休克。”
“我们这种人均一双人字拖的地方这么能和人家五步一间咖啡厅的地方比呢,”大概是半夜脑子下班了,言真觉得自己此刻的话像抹了油似地从脑子里溜过,“柏小姐要不要坐下驾驶座,感受一下重获掌控权的感觉?”
大小姐矜持拒绝:“我不会开你们的车。”
这个你们指的自然是普罗大众。言真心里默默对比了一下自己这辆小破日产车和柏溪雪的迈巴赫,认命地说:“还是小的来吧。”
她把平日里柏溪雪会带她去的高档餐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想起之前被柏溪雪一口吃掉半个月工资的事情,觉得心在滴血:“您要吃那间?”
柏溪雪却说:“我要吃烧烤。”
言真偏过头看她,又惊又诧——这个点儿了还有哪一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烧烤店在营业?她尚在思考,柏溪雪已经把整个人往副驾驶里一歪。
“我要吃烧烤我要吃路边摊我要吃大排档——!”大小姐拖长了声音命令道,“现在立刻马上——!”
她今晚颐指气使,语气却分外幼稚。不管不顾地,像是心里憋着一股气。
第6章到如今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
最后还是言真开车,一路往老城区去。
大小姐难得下凡,点评软件上盛名在外的那几家宵夜店是去不得了,打卡的年轻人太多,柏溪雪这张极具辨识度的漂亮脸蛋一露,怕不是得被围个水泄不通。
等到言真把车停下,她们已经到来极幽深的一条小巷前。
然而小巷虽深,却不显凄凉可怖。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便有极鲜亮极热闹的一股炒花甲香味铺面而来,循着香味往里望去,便能看见巷子中一点暖融融的光亮着,咸蛋黄似的鲜热,照出矮脚小桌两三张。
啤酒和烧烤摆在桌上,热气腾腾,每一个埋头苦吃的食客,脑门沁出的热汗都和屁股底下的塑料胶凳一样油亮亮。
在深夜里,油脂的香味总带给人一种烟火气的幸福。
“以前在这里附近跟新闻,晚上下班了就会和同事一起来吃,”言真拉起手刹,看了柏溪雪一眼,还是忍不住提醒,“如果你不想吃的话,我们也可以换一家。”
柏溪雪翻了个白眼给她,抬脚就走。
她今天心情确实不好。前几日路演中途收到母亲顾漪的连环夺命 call,一哭二闹,非得她赶回家。
等她回到主宅才知道,原来是她爸众多小情人中的不知道哪一个,搞大了肚子,已经三月有余,偷偷去产检的时候,被与柏家相熟的医生察觉,偷偷将检查报告备份了一份发了过来。
她妈气得差点摔坏了一串佛珠。
所幸处理这件事不算太难。那小情人听起来和柏溪雪差了辈分,但实际上是个与柏溪雪年龄相差无几的十八线小明星。
柏溪雪不过私底下用了点人脉向她的经纪公司透了点消息,隔天助理便给她打电话,说已经看见那小明星的经纪人搀着她走进了私人诊所。
那天柏溪雪就把车停在医院对面的马路边。高大青翠的法国梧桐枝叶繁盛,浓荫匝地,柏溪雪轻巧地点起一支女士香烟,在淡淡的薄荷味中打开手机,一页页翻看医生发来的报告。
一张年轻的素颜出现在视野里,直到这一刻柏溪雪才发现自己原来曾在综艺里与对方有过一面之缘,当日那女孩年轻甜美,奔跑时身形轻捷姣好,像一匹轻盈优美的小鹿。
而当柏溪雪往下再翻一页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彩超报告,以及手术后刮除的图片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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