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年轻人是只会像小动物一样湿漉漉地接吻。言真真的恨她——为什么才学会爱,就敢这样迫不及待地将真心不加掩饰地全心全意捧出来?

她怎么敢的。

那样浓情蜜意的热烈,直白的缠绵,亮晶晶的眼里全是她的倒影。如今言真倒是真情愿这是场噩梦了。

皮肉的欢愉和折磨她都能欣然承受,唯独温柔的真心,汗水里能将她几乎逼疯。

“呜……”

腰后垫了软枕。

案板上的鱼进了油锅,在滋滋声里被慢条斯理熬煎,而她无意识地抓住了柏溪雪的手腕,啜泣里低声哀求。

别这样。

不要吻我。

柏溪雪不知道言真为什么哭。她凑过去亲亲言真的额头,用手温柔地将她汗湿的额发拨开。

柏溪雪看见她泫然欲泣的眼睛和湿润咬紧的唇,就忍不住俯下身去,一颗、一颗吻掉她的泪珠。

“别哭啦,”她低声哄,安抚地亲对方耳际,小声咬耳朵,“都是我不好。”

可是越温柔,言真的眼泪就掉得越凶。

她真紧张自己会弄伤她,有一瞬间都想要停下。但是言真并未给她指令,于是柏溪雪手足无措,只好又放轻了力度,手忙脚乱地去吻她。

越哄越哭。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吻着吻着,唇舌便成为攻城掠地最柔软的武器。

某一刻言真宁愿自己今晚死在这里算了。

但死亡没有仁慈地眷顾她。

她依然醒着,或许不算清醒,深深地陷在软枕里。美人靠是一个适合的高度,她垂下眼睫,在朦胧的视野中看见柏溪雪正跪坐在她面前,不紧不慢抬眼看她。

裙下之臣原是此意。

然而她无力镇压这场谋逆。水声叫人耳热,动情时她的眼泪又流下来,想要做逃兵,踢踹的小腿却失了力气,只能被人抓住,架在谁的肩膀上,成为一本被肆意翻开的洁白书簿。

唇舌搅动,煎熬心火。

直到从云端跌下来,言真已不知道是半夜几点。近乎失去意识,朦胧中只记得自己被抱到了床上,鹅绒被轻软,雪一样将她覆盖住。

但柏溪雪却是滚烫的,眼睫毛下似乎有漆黑的火跳动。

柏溪雪似乎还是在意自己会弄脏她,因此只是隔着被子伏在她身上,低下头,偷腥小猫似地带了点儿得意地亲吻她面颊。

有一下没一下的,发出小小的水声,欢欢喜喜地耳鬓厮磨。

言真尝到淡淡的咸味,大概是自己的眼泪或是别的什么,一次又一次暗示,其实欢爱真的是饮鸩止渴。

怎么一切都是错位。

如今她坠在柔软的床榻中,筋疲力尽,只能闭着眼睛任由柏溪雪摆布,感受到年轻的热力,不容拒绝地一寸寸侵染上自己的身体。

言真忽然明白今晚为何一直感觉寒冷,原来谜底藏在谜面处。

第60章而我有个秘密亦无害?

第二天言真是被太阳晒醒的。

许久没有这样睡到日上三竿的体验,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时几乎有些恍惚。

遮光窗帘被拉开一条缝,隔着纱帘,阳光明亮却不至于刺眼。

言真是不喜欢紧闭窗帘睡觉的人。人为隔绝的黑暗总会扰乱她的生物钟,从而叫人头痛。

不过以前和柏溪雪睡的时候总是言真起得早, 而且她也没主动和柏溪雪提过这件事儿。

毕竟金丝雀嘛, 哪能有那么多要求?

所以她也不知道, 这样小的习惯柏溪雪为什么会记得。

如果这件事能追溯到当年她还住在柏家当家教的日子, 那么七八年过去了,柏溪雪的记忆力就不知是该让人感动, 还是叫人感到胆寒。

言真沉默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昨晚真的没睡好。

本来以为昨晚上床一切就已经结束,没想到柏溪雪洗完澡出来,她们居然又做了一次。

怎么会有人体力这么好……大概是食髓知味,这一次柏溪雪比前面更黏人,磨缠得言真几乎没有办法, 累得直想哭。

混乱得胡言乱语的时候言真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不过也不太重要,反正那些带着哭腔骂柏溪雪的话,对方大概也没有在听。

柏溪雪只是一直在亲她, 哄她,嘴上说就快了就快了,好听极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过。

言真咬牙切齿地想。

不过柏溪雪的服务体验还是……挺不错的。一想到这她就想把自己埋进沙子里去……虽然昨晚垫了毛巾, 但最后, 床单还是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