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纪忍冬的人生里从不缺少对她成绩的赞赏。可只有一个人曾对她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听别人胡扯,都是绑架。谁行谁上,不行就少逼逼你。”
祝远山和岳天骄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卢卡作为朋友确实不错。只是……”要做姐妹的爱人,岳天骄有更严苛的标准,她从厨房吧台朝外喊,“渣男是救过你的命吗?”
祝远山满腔感谢无以言表,就差当场跪下来认岳天骄当亲姐。
“我说什么啦我?”纪忍冬脸红了,急着为自己辩白。
“来来来,车厘子自由了!”岳天骄洗好一盘车厘子从厨房端出来,抓起几粒放在纪忍冬手心,顺便补刀,“宝贝你是不是上学的时候没跟校外黄毛早恋过,现在中年叛逆了?”
“谁中年啦?我才刚过26呢!”纪忍冬一个抱枕飞过去。
岳天骄闪身躲开,“端着盘子呢。”
吐槽不在场的共同朋友这事,一旦开了口子就停不下来。更何况祝远山和卢卡本就是一顿酒的塑料兄弟。
“那个,”祝远山吐出一粒果核,清清喉咙,“我不是要说谁坏话啊……”
祝远山将从阿川处听来的,卢卡在party上左拥右抱唐果儿和瑶瑶的事,添油加醋讲了一遍。讲完后立马收起八卦嘴脸,恢复绅士风度,“圈子就这么大,我真不是故意说他坏话。”
岳天骄见纪忍冬低着头不吭声,以为他们话说重了,连声安慰她道,留学生圈子就这样,你看阿川子豪他们,表面深情款款,其实早就脚踏好几条船了。
岳天骄说,你这么好,没必要掺和他们那些烂事。
“是啊忍冬,你是这么好的女孩。”祝远山望着她,发自肺腑。
纪忍冬感谢他们的好意。
可他们错了,她不是“好女孩”。
她不过成绩优异又恰好生性恬淡,并非有意迎合普世标准。“好女孩”是一把铡刀,斩断她伸展在阴影里的枝枝蔓蔓。她爱自己的阴暗、爱自己的刻薄、爱自己不为人知的锋利。
纪忍冬目光从岳天骄扫到祝远山,后者对她尤其体贴。
她于是有恃无恐地睨着祝远山,“你也这么好,还不是跟阿川狼狈为奸?”
他说她“好”,她偏要“坏”给他瞧瞧。
祝远山被问得一愣,手中吃剩的果核洒了一桌,“我......”
岳天骄发觉不对劲,伸手将桌上果核敛一敛,“远山是什么人我们当然清楚了,是吧?”
纪忍冬不松口,仍旧盯着祝远山,“嗯?”
“出国留学哪有不抱团的。”祝远山迎上她的目光,不卑不亢,“我十八岁就空投到这个鸟地儿,从父母身上耳濡目染的一切生活经验都作废了。小到购物结账,大到看病和搬家,都要从头学起。身边有朋友就谢天谢地,挑剔朋友的私生活未免太奢侈了些。”
纪忍冬想起自己刚来美国时的样子。她走在大街上,路人大声嚷嚷她都吓得躲开。文化差异太大了,看着那一张张奇形怪状的脸,她分不清普通的穷人和疯子变态,无从辨别危险。
她为刁难祝远山感到愧疚。
岳天骄适时插嘴总结,“在国外,我们就像是在马棚里试图模仿其他马站着睡觉的鱼。这句话转引自网络。”
“忍冬系里就她一个国际生,连能抱团的人都没有,肯定比我更懂这种绝望。”祝远山被纪忍冬怼了一通,依旧温柔地理解她的难处。
纪忍冬的心在酒精里发泡。
她忍不住想,如果没遇到过卢卡,祝远山说不定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们或许会成为一对平淡无害的恋人,在异国相拥取暖,交换真心。
可惜,她初来乍到、战战兢兢时,就认识了卢卡。她见过卢卡在街上走一圈就有十几个人和他打招呼。不认识的黑人混混过来跟他击掌,颓废的白人少年问他要不要来一口违禁烈酒。
那时的卢卡太耀眼了。
看着温润如玉的祝远山,纪忍冬忽然明白,卢卡身上野蛮生长的气息才是她的真实渴望。
“谢谢你哦。”微醺藏起了愧疚,纪忍冬捻起一粒车厘子赔给祝远山,“可我不是好女孩,我要做天底下最最坏的女人。”
酒精给她双颊打上淡淡腮红,粉底液在汗液的浸润下微微发亮,眼眸闪闪,吃了辣卤味又沾上车厘子汁的唇粉嘟嘟。
她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借幽幽落地灯光自拍一张,发给卢卡:「夸我美。」
只有做天底下最最坏的女人,才能敌得过天底下最最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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