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唐果儿以为自己抓住了卢卡最脆弱的一面,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丝毫不能感到安全。卢卡就像她指尖的黑发,看似就在手心,却随时都会溜走。

卢卡以为自己作为采花大盗又收集了一朵花,可原本应该花团锦簇的心田,却依旧一片荒凉。

卢卡和唐果儿共同喝下一瓶名为幻象的毒药,一解内心之渴。

要问谁中毒更深?还真不好说。

这晚唐果儿又一次提前离场了。与上次不同,今夜的聚会就在她家,她离开又能去哪里呢?

总之,当唐果儿披着霞光奔向另一个男人时,内心阵阵快意。她提前庆祝自己又一次吊住卢卡,先给他一个甜枣,再在他心上狠狠扎上一针。

她对自己说,唐果儿,你是好样的!千万别心疼男人,也别贪恋眼前温存。

自从上次在卢卡肩膀上落泪后,唐果儿报复性地刷了很多情感博主视频。从视频里她学到,只有嘴甜心狠才能拿住男人的心。男人都是狩猎动物,你得引诱他,然后跑掉,等他主动追上来。

唐果儿只觉自己被自由主义高高托起,被卢卡们伤害过的心也渐渐麻木,果真感受不到疼痛了。

唐果儿走后,卢卡独自喝了一夜酒。

瑶瑶看他可怜,几次想去陪他,都被阿川拦住。

公寓空间有限,容不下四男四女激情燃烧,因而其余三对喝完酒就走了,只有阿川留在瑶瑶家快活。

和阿川回房间前,瑶瑶想邀请正在收拾残局的卢卡同他们一起。

“你他妈疯了?”阿川厉声道。

“凭什么就许你邀请别的妹子,不许我叫他?”瑶瑶眼睛一翻,“再说了,两男一女本身就比两女一男科学。”

“这事还有科学?”

“当然了!两女一男相当于一个男人同时做有氧运动和无氧运动,这怎么可能?两男一女,每个人都有事做。”瑶瑶同情地望了一眼落寞的卢卡,顺着他宽大背心的袖洞瞧见连绵起伏的躯体,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我说不行就他妈的不行!”阿川横在瑶瑶和卢卡间,挡住她视线,“想都别想。”

“切,小气……哎哟!”瑶瑶话没说完,就被阿川抱进了房间。窝在阿川怀里时,她发觉男人吃起醋来格外性感。

瑶瑶和阿川回屋后,卢卡按照习惯将杯盘狼藉收拾干净。

卢卡喜欢热闹,也害怕欢聚过后的寂寥。欢愉就像毒品,越享用,越上瘾,越不愿意醒来。

他抱着一箱酒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腿睡着了。

纪忍冬奶奶的葬礼办在头七那天,殡仪馆分梅、兰、竹、菊四个厅,她家选在菊厅,时间安排在上午十点到十一点间。

纪忍冬到达时,上一场葬礼还没结束,门口的led屏幕滚动播放逝者生前的照片。再过十分钟,屏幕里的照片就会换成纪奶奶的,每一张都由纪忍冬亲手挑选。一个小时后,再换上其他逝者的照片,如此往复。一个人在世上几十年的生活印记,就在滚动轮替中彻底消失了。

纪忍冬家不爱热闹,也没有那么多封建讲究,只小范围地邀请近亲前来吊唁。可当纪忍冬走进里厅,花圈的数量还是超出了纪忍冬的预料。她没想到,奶奶一个初中文化的妇女,竟然有如此多社会关系。

观赏着一只只花圈,纪忍冬在脑海中回溯了奶奶的一生:女三中同学送来的,代表她受过教育;纺织厂离退办送来的,代表她曾经在社会上工作;居委会老年人活动中心送来的,代表她曾经参与社区活动;儿女单位送来的,代表她养育了对社会有贡献的后代;接着是亲人的花圈,在世的兄妹姑嫂、侄女外甥、还有儿女和孙子女。

走到房间最里面,纪忍冬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花圈,下垂一条白布,白布上黑色楷体字写着:「周万里、岳天骄、祝远山叩挽。」

纪忍冬愣了几秒,才想起来周万里是卢卡的中文名,与他本人的气质风马牛不相及。

葬礼全程,纪忍冬的情绪不再难以自控地波动。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生离死别,每个人都要经历。

从菊厅出来时,纪忍冬看到隔壁竹厅外面整整齐齐列着长长一队常服武警,队伍直甩到园区门口。还有一些西装革履领导模样的人肃穆候在厅前。一位年轻女子领着尚不到学龄的幼儿立在厅口,纪忍冬只看见她瘦削的身影,看不见她的生气。

与英勇牺牲的烈士相比,纪奶奶这样的普通老人的离去显得更稀松平常了。

三天后,纪忍冬回到了芝加哥。回来第一件事,她要见卢卡一面。

卢卡似乎和纪忍冬心有灵犀,一听说她回来,便急着约她出来。

纪忍冬想着这些天他们之间感情发生的种种变化,心里毛乎乎的。卢卡和安娅分手后,他们还没有好好地望着彼此的眼睛。

卢卡和纪忍冬约在咖啡厅见面。窗外阳光明媚,咖啡厅里却灯影交错,不少年轻男女在这里约会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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