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叶先霖立刻闭嘴,并且将上下嘴唇紧紧地抿住,呼吸都放轻了些。

军车果然在殷家大门外停下,车沿持枪的卫兵齐刷刷跳下车,为首一人打开车门,伸进手将她钳住,拽出车来,推搡着走向殷家的大门。

叶先霖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殷明敬的书局,半开的雕花木门后,隐约有人影晃动。

房雪樵应该已经到了,谎话应该也扯得差不多了。她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时机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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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冤枉的!我叶先霖有天大的冤情!”她扯开嗓子,带着放大的凄厉,“我是被小人陷害的!”

话音未落,雷鹤存已大步上前,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抬脚便朝她腰侧狠狠一踹。叶先霖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前栽去,重重摔在殷家大门的门槛上,膝盖磕得生疼。她咬牙忍住痛,顺势滚进门内,嘴里仍不依不饶地嘶喊着:“有人栽赃我叶先霖!他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进书局二楼。殷明敬正低头排着铅字,隐约听见外头传来嘈杂的喊声,却没有听清楚其中内容。

“大小姐。”身旁重新化身为傅冰砚的房雪樵细着嗓子开口,嗓音低柔,“好像是叶大少在说话。”

殷明敬抬起头:“叶大少?你是说叶先霖?”

傅冰砚神色如常地点点头,探出身子往外面看了一眼,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惊讶和疑惑:“她似乎在喊冤,看着是被押进宅子里了。怎么还有那么多当兵的!

殷明敬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铅字边缘,沉默片刻,终于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她在原地踌躇了一瞬,终究还是迈步朝后门走去:“我去瞧瞧。”

房雪樵目送她离开,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他借口出去方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殷家宅院内,青石板路被洗刷得发亮。殷明敬步履匆匆,穿过回廊,直奔父亲的书房。远远地,她便瞧见一队士兵持枪而立,枪管泛着冷光。他们斜眼睨着她,脸上写满了倨傲。

殷明敬视若无睹地径直向前。士兵们立刻横枪阻拦,枪托险些撞上她的肩膀。

“让开!”她厉声喝道。

就在僵持之际,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张韬铭站在门内,目光复杂地望向她。“大小姐。”他的嗓音有些哑,咽下那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殷明敬扫了他一眼,眼神冷淡得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我爹呢?在里面?”

张韬铭沉默地点了点头,却在她抬脚欲入时抬手一拦:“大小姐,老爷正在谈事情……”

殷明敬待他可不客气,侧身绕过他,闯进了书房。

叶先霖被两个当兵的指着头,双手拷在背后,双膝跪倒在西洋地毯上。一张俊脸都是血污和泥水,一身合体的西装也被扯得皱巴巴的,就算是这样,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

“爸爸!”殷明敬压制着怒火,声音不高,但脸上冷若冰霜,“平白无故的为什么抓人?”

殷樾衡摆出父亲的威严来。“这是公事,不是你该过问的。”

殷明敬鼻子里一声冷哼。“真的只是公事,不是有人挟私报复吗?”

雷鹤存当然听得出殷明敬在含沙射影,往前一步站到殷明敬身前,僵硬的解释。“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即便想要报复,一枪也就解决了,何必大费周章?”

“是啊。”殷明敬转眼看着雷鹤存,眼中带着强烈的不满和谴责,“雷少帅绰号雷阎王,杀人如麻嘛,视人命如草芥,一条人命在你眼里算什么!”

雷鹤存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又渐渐涨得通红。他握紧了腰间的配枪,指节发白,却终究不敢对未婚妻发作。

“行了!”殷樾衡从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坐起身来,“明敬,回你的书局去,不要在这里添乱。”

“我没有添乱。”殷明敬纹丝不动,挺直了纤细的腰背,“我只是想要问一句,你们抓我的朋友做什么?她做了什么错事,被你们五花大绑,还要双膝跪地。”

跪在地上的叶先霖稍稍调整了下姿势,坐在自己的脚跟上,仿佛不是在受审,而是在参加一场茶会。"殷小姐,"她很从容的劝导殷明敬,"虽然我叶先霖流年不利,但我并不怨天尤人。你不必置喙,就算今日他们冤枉了我,终有一天会为我洗白。"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雷鹤存,意味深长的笑着,"到那时候,哼哼,有些人怕是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