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八枚!”
“好家伙!八枚!”“上来就抓了八枚啊!”“哎哎,我这里正好有个铜板,咱抛来试试嘛!”“你个憨货!这么多人挤着,抛出去怕不是直接落人家衣兜了......”
八枚,按理来说,这敏捷度应当是上等的水平,但蒲争从那药贩子的举止形态里却并未发觉他有任何的敏捷特性,相反,由于骨节粗大身板僵硬,他的体态倒显得有些笨拙。
蒲争侧着脸朝着那暗室里瞄,里面貌似只有一盏油灯,光线弱得很,同时在考验期间,屋内除了考生并无他人,只有在考生经过一轮后有人进去布置铜板和现场,但也很快就出了门,根本逗留不了多长时间。所以这黑幕的背后,要么是这药贩子手里事先知晓题目藏了铜板,要么,就是钟响之后,落下的铜板远远超过了十枚。
但又如何呢,反正只需抓够二十二枚便是。蒲争直了直身板。她对徐三娘对她的栽培有信心,但她对自己更是有信心。
下个进去的是位较为苍老的渔夫,他抓的数目并不多,只有六枚。不过想来倒也能理解:一位年老之人,身体固然强劲,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敏捷度相对于年轻人还是逊色了些。
然后是个竹竿般的瘦子,他抓了八枚。但由于他与药贩子的关系实在看起来
过于微妙,所以蒲争倒是不得不怀疑,这人有几成的可能性就是那药贩子的“客户”。
最后,终于到了蒲争。
她走进房门,合上门闸,回头望见屋中央的案上放着油灯,那铜钟高被悬在角落。脚下一阵暄软,还伴着沙沙作响,约莫是铺上了层干稻草。可当她低头细看时,却发现腰部以下竟是一片漆黑:那油灯的光被精心调校过,光线恰好在胯部位置戛然而止,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刀劈成了明暗两界,想必是为了防止考生偷拾铜板充数的。
蒲争走过去,整理好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拉高钟杵——
“铛!”
钟鸣如雷。一瞬间,钟罩内铜板如雨下。蒲争迅速地伸出手,朝着那坠落的碎影探过去。腕转翻飞间,一抄、一挽、一攥——一把铜钱被牢牢握住,边缘割得掌心肉生疼。
五秒终止,蒲争推开房门,迎上无数双望向她的眼睛。众目睽睽下,她将手掌摊进光里。
可令她从未想过的是,那手心里的铜板并非七枚、八枚,也更非九枚。
只有五枚。
它们静静躺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所有人的讥笑。
第14章 惊蛰刀(4)
“你的意思,是我们放少了铜板,才使得你只抓了五枚?”
周正阳不由皱起眉头,回头望向端坐在椅上的陈铁山。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
“小姑娘,碍于脸面不愿认输我可以理解,但没抓到便是没抓到,难不成钟里不管落下多少枚铜子,你就都能悉数抓走吗?”
陈铁山的眼里露出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未免有些过于自信了。”
围观的群众逐渐骚动起来。
“哎!这丫头怎么还输不起啊!自己没抓到那么多,就说人家铜板放少了!”
“谁不说呢,人家堂堂陈氏武馆,做这等勾当图个啥?和她一个丫头片子没怨没仇的,怎么就非减她的铜板,不减别人的呢?”
“我看这武馆以后可别收女徒了,去年一个吃不了苦的,今年又一个玩不起的,这帮娘们儿可是耽误老事儿了!”
......
四周疑声一起,蒲争原本坚定的想法此刻却有些动摇了。
那群人说得没错,武馆和她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去减少她的铜板,而此次比赛也并非竞争选拔,就算药贩子一门心思想进武馆,也没有必要花心思捅她的刀子。
但理智告诉她,那落下的铜板绝对不足十枚,最起码,那手掌扫过铜雨时冰凉的触感不会说谎。
身后的人如浪潮堆叠,反复击打她的脊背。陈铁山锐利且沉稳的目光箍住她,仿佛要将她死死钉在这上下两难的羞辱场上。
蒲争强压住狂躁的心脏,深吸了一口气。
“这和我是否自信无关,”蒲争抬眼,“贵馆既然把场地设在了暗室,那就要做好被怀疑的打算。瓜田李下的道理,我也相信诸位应该都懂。”
“我说这位姑娘——”周正阳及时打断蒲争,“你既已选择要进陈氏的门墙,就得认陈家的规矩。可你眼下不信任我们给出的规则,干嘛要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比试呢?”
“贵馆的大名如雷贯耳,想要学些真本事的人自会蜂拥而至。可质疑这场比试公允与否,本就是每位考生都应有的权利,”蒲争转过身朝向围观的人群,“还是说......陈氏武馆的规矩里,是连一句真话都容不下?”
人群里又发出了另一层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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