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我啊,怕就怕你们思想迟钝,在打击红祸上犯糊涂,掂量不出个轻重。”

“多谢局长点拨赐教,这事干系重大,我白雨亭不敢有半点马虎。”

苗云生走过去拍了拍白雨亭的肩膀,说:“知道就好,我看你雨亭也是个明白人,响鼓不用重槌敲。”

见苗云生开始有了好脸,白雨亭趁机也表起了忠心:“局长您放心好了,我白雨亭绝对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不讲情义的人,您对我的训导关照之处,我白雨亭迟早一定会报答的。”

苗云生待搭不理的,摆摆手道:“这些话嘛,你就不用再多说了,当前形势很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凡事心中有数就行,去吧,先弄你的事去罢。”

白雨亭仔细琢磨着苗云生给他撂话的意思,心下盘算,姓苗的又打又拉,耍这手腕儿,还不是要捏捉住我,上下两头得好处,搓油水;既然姓苗的已经给咱出题撂了话,看来不烧香磕头,这一关怕是难过得去了。搓吧,捏吧,坑吧,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我白雨亭也不会当了贴面的厨子。白雨亭想到了广聚庄,拿定主意到那里去,让广聚庄的艾掌柜来给他填这个坑。

他唤来手下的张生福:“走,跟我出去一趟,把马拉上。”走在门口,白雨亭悄声告诉张生福说,“咱去广聚庄,让艾掌柜出点儿血,听说他的大儿子艾绍英,已经让清乡局盯上了,他还敢拧呲吗?你不看看,清乡局保安团大几十号人,侍应不好这帮老总,能过得了关吗?”

白雨亭刚到广聚庄的前厅,正好冯根财在。“哎哟,是区长您来了,里边请!里边请!”冯根财笑脸相迎道。

“艾掌柜在吗?”

“在,这会儿好像在,区长您俩先在这儿坐坐,我进去叫老掌柜去。”冯根财紧走着进了后院,看见老丈人望着头顶上火辣辣的太阳正在思谋着什么,便先轻轻咳了一声,等他转过神儿来方说,“大叔,白区长来了,跟手下的张税官一起。”冯根财管老丈人艾仲雄叫大叔。

艾仲雄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石头茶镜,自语道:“白雨亭,他这会儿来找我?”艾仲雄心想,白雨亭来,十有八九又是弄钱来了。

冯根财见老丈人在琢磨白雨亭的来意,低声说:“听说县清乡局的好多人下来查红标来了,会不会是为这事……”

艾仲雄没言语,随即来到前厅,跟白雨亭张生福见了面。艾仲雄吩咐,让伙计上茶来,又跟白雨亭寒暄道:“雨亭区长,这几天你可忙吧?”

“真是忙上又添乱啊,一个接一个的挠头事儿;刚才清乡局的苗局长,又带着七八十号人马来了。”

“咋了,出甚事了?”

白雨亭一脸神秘地说:“这次的事情,可是出得大了,共产党赤化分子又闹腾起来了,连省府都给惊动了!”白雨亭知道艾仲雄的儿子在绥州中学读书,而且还是学生会的骨干分子,有意识地朝艾仲雄的痛处捅去,让他心有畏惧,以便趁机挖个坑给他。白雨亭压低了声音说,“老掌柜啊,你家的公子哥可得小心些才是。”

果然不出所料,艾仲雄一听这话,脸上“唰”地掠过一缕惊悸,好大一阵儿才说:“这事我也听说了,我这个孽账儿,这几年让红水子给灌迷糊了,上次我到学校寻他,让他别念了,他说等这个学期下来。我当时就给他说了绝情话,我说你要是就这么下去,你就不要再回白龙镇了,就等于我没有养过你这个忤逆子,你也没我这个老子!”艾掌柜说这话,就是想让白雨亭晓得,他艾仲雄跟共产赤化势不两立,亲儿子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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