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我会大喊大叫的,也不会说出去,我发誓。」她语速飞快,殷切道,「是她,她叫我来的。」

晏慈斜睨我一眼,说了句我知道了,但并没有松开扼住她咽喉的手。

「我是林国骁的女儿,将军的女儿。你不能杀我,晏慈,我死了,我爹绝不会放过你的!」

晏慈垂眸看她:「燕戈,你是不是很怕我,觉得我很恶心,很卑鄙?」

她拼命摇头,身子却在发颤,悄悄地向后挪去,晏慈微笑:「你说谎,我最恨人说谎了。」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林燕戈的脑袋重重垂下,眼泪犹然落在衣襟上。

晏慈回身看我,解下系在腰间的衣带,恨恨地抽了我几下:「你就这么急,非逼我杀她!」

只要做了决定,晏慈必已想好退路。我乖巧地跪下,低眉顺眼地受罚。

发完火,他蹲下身子搂住我,几乎要把我揉进胸膛:「我真高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贱人。」

第50章

我将林燕戈的面皮仔细地剜下来,浸在药水里,把它制成了面具。

换上绫罗绸缎,系紧绣金腰带,贴上美人面皮,我搭着银桃的手,缓步跨进了马车。

昨夜,喝醉酒的副将张悟见色起意,潜入王妃营帐,欲强行苟且之事。

杀猪匠观棋为保王妃清白,劈下张悟头颅,自知罪无可赦,为不祸及十三殿下,她剜下自己的面皮,爬出营帐意欲离去,最终因为失血过多,于帐外不治而亡。

王妃林燕戈性情刚烈,为保清白咬舌自尽。虽然救治及时,但她咬伤了舌头,再也开不了口。

马车里,晏慈倚着我肩膀睡着。银桃在外头呜呜地哭,我撩开车帘看她。

她惊慌地抬起手背擦拭眼泪,作势要扇自己巴掌。我从窗内伸手捏住她的腕子,轻轻摇头。

我真想同她说话,说银桃别难过,十三殿下睡着了,你趁机数数睫毛吧。

可惜她只顾流泪,而我也不能开口跟她说话。放下车帘,我感到双眼酸涩,却流不出眼泪。

听说人的眼泪是有限的。倘若过去流了太多眼泪,日后便一滴泪也没有了。

第51章

兵马行至青州时,迎接晏慈的是青百姓的烂白菜。

他骑在马上,就像当年他陷害晏清一样,脊背笔挺,岿然不动,迎接谩骂。

「昏君的爪牙!你会遭报应的!你此生定然不得好死!」

「若先帝在,若先帝在……哪儿轮得到你们这些害虫,来操弄大晏的天下!」

「人面兽心的东西,连老少妇孺都不放过,真是怪物。」

骂声不堪入耳,我闲得发慌,于是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晏慈的高头大马。

他那夜说得真是不错。我与他,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贱人。

烂菜砸中晏慈的鼻梁,他勒马停下,眼眸低垂:「你可知道,你为何能用这菜叶掷我?」

「我领命歼灭护田军,可我的铁骑,从未踏进百姓的田地。」

「晏帝要将京州青州改田为桑,京州的田先是被县令的官兵踏平,再被护田军征用。」

「你们青州为何幸免于难?」他挥鞭拍马,「因为我在!我晏慈在!」

百姓噤若寒蝉,让出车道,晏慈拍马疾驰,我环住他的腰,看他的冠带随风飘起。

从斧柄上解下的红穗子,就系在我腰间,被日光晒得鲜艳欲滴。

第52章

得胜回朝。晏帝没有收走晏慈手中的兵符,而是留在他那。

大晏内忧外患,内忧留给晏慈,外患留给晏湛。晏湛去往边疆,与林将军抵御外敌。

终于离权势更近一步,晏慈搬回晏都,好随时供晏帝差遣。

至于我,我侍奉了林燕戈近两年,成为林燕戈后,我不费吹灰之力,继承了她的一切。

只有一样不能,就是她那当将军的父亲,从边疆寄来的信。

晏慈从不怀疑我目不识丁的愚蠢,总是命我研墨,然后模仿林燕戈的字迹,提笔回信。

说谎。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他的谎言比他的眼泪还要廉价。

而我种绣球,摇桂树,捣头油,烧鲈鱼,有时觉得手痒,也会想买半扇猪回来斩斩。

为了不惊扰仆役,这消遣总是在半夜进行,晏慈是我唯一的观众。

岁岁年年,我们狼狈为奸,互相取乐,好将彼此的日子与野心,经营得有声有色。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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